绣花刀(锦衣卫)(246)

她穿梭在熟悉的房廊之上,眼尖地看到前面原本陆不言住的屋子处有一锦衣卫,便赶紧寻过去。

那锦衣卫面容普通严整,正拿着鸡毛掸子一本正经的给陆不言的屋子掸灰尘。

苏水湄看着面前屋内熟悉的摆设,想到两人于屋内初见时的场面,心念一动。

她平稳了一下呼吸,略扬了声音,开口问道:“陆大人在吗?”说话间,她想起门口的那个锦衣卫,心中依旧保持着警惕,摩挲着指尖的绣花针,轻轻捻动。

幸好,这个锦衣卫是北镇抚司内原本的人,对陆不言亦是忠心不二之人。他转身,看到苏水湄,面容虽严肃,但却是很好说话的。

“陆大人许久未来过了,听说是在府内养病。”

“陆府?”

“是。”

苏水湄略思半刻,道了谢,正欲转身,却又止步,问,“北镇抚司发生了什么事?”

那人明显一愣,而后苦笑,“鸠占鹊巢,猴子称王,还能如何?”自然是墙倒众人推了。

苏水湄垂眸,看了一眼那人手里的鸡毛掸子,本想安慰几句,却发现自己并没有资格。

苏水湄沉默着转身出了北镇抚司,往陆府去。

她行在大街上,耳旁是众人的说话声,眼前略一头戴斗笠之人,风尘仆仆,似涉远路而来。

苏水湄未曾在意,擦身而过。

.

东安门之北,东华门旁,有一处京师最热闹之地:东缉事厂。

一身穿褐衫,戴圆帽的管事急匆匆进门,脚上的皂靴踩在刚刚换过的白玉砖上。那白玉砖光可鉴人,相比之前灰突突的泥地,可谓是一个天,一个地。

管事入了主屋,屋内榻上正坐一瘦削男子。身穿绣蟒曳撒,腰系鸾带,正斜靠在榻上浏览档案卷宗,春光倾泻而入,男人面白唇红,阴柔至极,就连那喉结处都不比平常男人那般突显。

他指尖柔软,慢条斯理翻过书卷,神色平和。

“督主。”管事上前,拱手行礼,“外头有人说想见您。”

东珠眼未抬,指腹摩挲卷宗,声音淡淡道:“谁?”

“他没说。”

东珠指尖一顿,而后轻笑一声,道:“让他进来吧。”

“是。”

管事转身出去了,片刻后领进来一个男人。

男人身穿普通圆领,头上戴一顶斗笠,遮住半张脸。他抬手,取下头上的斗笠,露出脸来。

东珠坐在榻上没动,曳撒下摆垂落,华美奢华。他掀了掀眼皮,“不知道是什么风将您吹过来了。”

胡离神色阴晦,“当初我助你入宫,你不该忘记我的恩情。”

东珠嗤笑一声,继续翻阅卷宗,“这么多年,我帮你的可不少。”

“怎么,想忘恩负义还是过河拆桥?”胡离脸上原本紧绷的神色突然和缓下来,他夹着那斗笠,随意往一处椅上一坐,然后闲适地翘起了二郎腿。

管事已经出去了,屋门被关上,屋内只剩下东珠和胡离二人。

胡离抬手端了一碗茶,指尖触到是冷的,便又将其放了回去,然后慢悠悠开口道:“我知道,你在找一个人,对不对?”

东珠手上的动作停了,他侧头往胡离的方向看过去,笑意收敛,眸色阴冷。

胡离半分不怵,甚至还搭着扶手轻哼了一会儿曲子,然后才在东珠愈发阴鸷的视线下开口道:“只要你帮我,我就告诉你,她在哪里。”

“我凭什么相信你?”东珠将手里的卷宗往榻上一掷。

胡离摊手,“你当然可以不相信我,这是你自己的选择。”

屋内很静,东珠紧紧盯着胡离,眼珠子都不错一下。终于,他开口了,“你要什么?”

胡离早就知道东珠会妥协,他坐在椅上,微微倾身,半张脸隐入暗色之中,透出一股诡异的疯狂,“我要陆不言死,要朱肆死,我要光复大元。”

东珠看着面前神色癫狂的胡离,突兀笑一声,然后慢条斯理端起茶盏,吃一口茶,这才又道:“你要的太多了。”

“是嘛,”胡离坐直身体,收敛神色,“我要的是挺多,可我知道你会愿意给的。因为只有我知道你要找的那个人在哪里。”

东珠还欲说话,那边胡离却又继续,“我没有给你考虑的时间,你答应的话,我立刻就能让你见她。”

“你以为这样就能威胁我?”东珠脸上隐显怒色。这是一位刚刚获得权势,尚沉浸在兴奋之中的男人,他不允许别人在他面前表现出任何的傲慢和轻蔑。

胡离这样心思玲珑细腻的人自然能明白东珠的意思,他并不想激怒他,故此,胡离和缓了几分语气,“我并不是在威胁你,我只是在找你合作。只要你答应我,我自然也会答应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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