绣花刀(锦衣卫)(36)

黑衣人立时抬剑要砍。

这剑在水里不比在陆地上那么随意,不止会受到水流的阻力,而且那水草也韧性十足,砍一剑都砍不断它。

不止不断,还蹬鼻子上脸的缠住了那长剑。

黑衣人们被小小水草弄得焦头烂额,无法脱身。苏水湄趁机上前,推着陆不言的大木板往前去。

黑衣人有心要追,却被水草缠得脱不开身。

苏水湄知道,自己的计划成功了。她加快速度,将陆不言推离黑衣人所在之处,并扯着嗓子道:“大人,您倒是拿那个小板板划拉一下啊!”

陆不言:……

陆不言拿起了手边的小板板开始划拉,另外一只手也没闲着,用自己的绣春刀也一起划水,权当做船桨。

嗜血无数的绣春刀恐怕到死都没想到,有一天它还能当船桨使。

有了陆不言的奋力加入,他们的速度明显快了很多,即使苏水湄依旧很累。

风很冷,夜很黑,这样的场面,让苏水湄觉得她是一头勤勤恳恳犁地的牛,而陆不言就是那块地。

苏水湄抽开扭头往后看了一眼。

男人拿着那个小木板板和绣春刀,半跪在大木板板上,一本正经地挥舞着划水,脸上没有半分疲态。

苏水湄叹息的想,果然,只有累死的牛,没有犁坏的地。

她就是那头累死的头。

.

已经看不到黑衣人了,苏水湄精疲力尽地仰头询问陆不言,“我们要上岸吗?”

陆不言摇头,“岸上的埋伏只会更多。”说完,他盘腿坐于木板之上,垂眸朝苏水湄看去,然后朝她伸出手道:“上来吧。”

还泡在水里的苏水湄一愣,哆嗦着身板道:“木板太小……”

“你轻。”

还是这个理由。

苏水湄看着面前陆不言伸过来的手,修长、白皙,浸着水渍,带一点细小伤口。从前,苏水湄是怕这只手的,它掐过她的脖子、下颚,满是威胁和暴戾。

可此刻,苏水湄看着这只手,不知为何,心中却突然涌起一股踏实的安全感。

苏水湄敛眉,抬手,握了上去。

男人的手炙热滚烫,就跟他身上的肌肤一样。苏水湄下意识抿唇,然后感觉自己身子一轻,就被陆不言提了上去。

男人的力气确实很大,单手就能把她从水里拽上去。

浓夜未过,苏水湄觉得今夜不知为何尤其漫长。

她跟陆不言两个人挤在一块木板上,难免胳膊贴胳膊,大腿碰大腿。苏水湄努力告诉自己,她现在是个男人,一点都不尴尬,一点都不害羞,一点都不觉得羞耻。

“冷?”陆不言能很明显的感觉到身边的小东西在发抖。

身子太冷,忍不住抖,苏水湄也没办法,她轻轻点了点头道:“嗯。”

男人顿了顿,然后小心翼翼地稳住木板的平衡,侧了侧身体,伸手,环抱住苏水湄。

男人的胳膊拢上来,带着炙热的温度。苏水湄整个人僵在那里,连眼睛都忘了眨,瞪得跟铜铃似得。

“大大大大……”

苏水湄的结巴话还没说完,耳畔传来男人低沉暗哑的声音,“还你刚才的救命之恩。”

听到这话,苏水湄立刻闭上了自己突然就结巴的嘴,被圈住的身体能明显感觉到身边人滚烫的温度。

好烫,就像是要烧掉她的衣服,浸入她的肌骨。

苏水湄被自己的想象吓到了,她立刻挣脱开陆不言,“那,那个大人,我不冷了。”

陆不言皱眉,没说话,只淡淡点头,然后收回了胳膊。

身体上还残留着男人的温度,苏水湄甚至觉得自己能闻到男人身上的味道。其实是闻不到的,她只是被自己的幻想冲昏了头脑。

苏水湄想,以后那些地下话本子还是要少看,不然在这种生命危急的时刻,她怎么想的是孤男寡女、干柴烈火、一发不可收拾呢?

她这脑子真是不可收拾了!就算要干柴烈火,她也不可能跟这个阎罗王啊!

苏水湄伸手抱住自己的脑袋,把滚烫的脸埋进膝盖里。

陆不言看到苏水湄的动作,还以为她是累了。确实是累了,这么个瘦麻杆一样的玩意,在水里泡了那么久,还推着他游了那么久,怎么可能不累?

苏水湄确实是累得一闭眼就能睡,即使她的神经依旧拉得很紧。

因为太羞耻,所以苏水湄闭上了眼,觉得眼不见为净就好,不想竟一搭眼皮子就睡过去了。

身边的呼吸声渐渐平稳下去,陆不言转头,看到苏水湄蜷缩着坐在那里,双手抱膝,露出半张脸来。

肌肤像剥了壳的鸡蛋,眼睫也极长,眉眼清丽,容貌秀美,如此阴柔娇软,哪里像一个男人。

陆不言的眉头不自觉又皱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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