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穿之皇家小和尚+番外(705)

弘历额头上冒出细汗。

保康微微笑,皇上伸胳膊拍拍他的肩膀,满脸的“理解”,满眼的“真诚”。

“这方面来说,你和玛法还是有相似的。玛法很欣慰。”

弘历:“……”

弘历恨不得找到一个地洞钻进去,藏起来,弘历的人生中第一次这么害臊,这么羞愧,这么无地自容。

他的脸色白了红,红了白,跟开了染坊一般,皇上一愣,保康还是标准态度,微微笑。

弘历迎着他汗玛法关切的目光,他“保康伯伯”清浅乐呵的眼神儿,实在受不住,猛地一低头。

列祖列宗在上,他一直不认同他阿玛的做法,一直认为他阿玛为人处世太累太过“实在”,一直把他汗玛法当成人生目标,万万没想到此刻面对他汗玛法,那真的是羞愧难当。

他那什么和他汗玛法比?

他连他阿玛都比不过。

弘历双手抱着头,感受到肩膀上那只手掌的热度,眼泪哗哗冒出来。

“对不起,对不起……”弘历语不成句,破碎的话音里有自责的泪水,也有无言的亲近,更有无法承担这番真心的悔恨。

皇上又想叹气,瞄一眼熊儿子,对弘历的表现实在是无可奈何。

“弘历啊,玛法做了这么多年皇帝,你知道玛法最庆幸的是什么吗?玛法庆幸,不管玛法心里对大清国祚绵延几百上千年,玛法始终把住那条底线,国家高于玛法这个皇帝。

做皇帝很累,皇帝不是动动嘴皮就心想事成的万能。古往今来有多少皇帝承受不住这份孤单和痛苦选择放任自己,前朝就在眼前不远。

嘉靖皇帝有能力,偏偏对国家和百姓不管不问只玩平衡之术;万历皇帝好好的改革只坚持十来年,后期奢靡挥霍;崇祯一心有国家,奈何才能不够,精力不足……

而我们那,我们是关外人,我们进了关,随了中原规矩,女子不再可以改嫁,男子不再可以和离,可那又如何?我们不是汉人就不是汉人,玛法的母亲是关外汉人出身,玛法也不是中原人的自己人。”

“但我们不能因此就说自己不是中国人。关内关外是一家,生在关内长在关内,一生享受百姓供奉,就要做好自己的责任。”

“明白不?”

皇上殷殷切切地问,目光慈祥。皇上认为,既然弘历有这个机缘,该教导的就要教导。

弘历在他汗玛法看不到的地方,更能哭。

“弘历明白。”

“这才对。玛法知道弘历有能力。我们也不说什么大道理,就说,吃了中原的鸡腿就使出自己的力气,时刻自省着,不要放松,更不能放纵。等你哪天到玛法这个岁数,也不要学玛法的心软,更不能学唐玄宗的享受。辛苦一辈子要好好享受晚年,瞎搞一通,那是不对的。”

弘历怎么敢说他活到八十九岁,他的晚年他就是这么想的。

“弘历记得。”

“乖。你的经历复杂一些,可是不能因此就夺了小弘历的成长权利。你回来一趟,也警醒了玛法一些事儿,玛法给你记一功。玛法昨天问你保康伯伯,你保康伯伯有办法。”

弘历直接傻了。

傻愣愣地抬头,眼泪鼻涕满脸也顾不得。

泪眼朦胧中,他“保康伯伯”笑的自在友善,他汗玛法目光鼓励又信任。

弘历这次是,真的,真的害怕了。

他“保康伯伯”声音清润如玉,可听在他耳朵里无异议死神的钟声。

“伯伯送弘历去投胎。弘历放心。伯伯一定给弘历找一户好人家,一生荣华富贵不愁。”

“若弘历舍不得,好事爱新觉罗家也可以。”

弘历:“……”

皇上赞同:“还是我们家吧。弘历切记,这次可不要犯错误。”

弘历这次是,真的,真的哭了。

“玛法——玛法——”

弘历长大嘴巴嚎啊,他就知道自己这些日子的表现可以骗过任何人却骗不过玛法和伯伯,可他是真不想离开。

这个世界多好,在这么一个世界做皇帝,那才是功德圆满的十全人生。

“玛法——弘历不要离开——玛法——”他不敢喊“伯伯”只能喊玛法。

奈何他玛法也是铁了心。

特讲道理:“小弘历也是你。他就想好好学习将来做一名匠人,你在他身体里怎么算?将来他娶媳妇儿哪?”

“转世投胎才是正道。有一个新的人生,也不用背负上辈子的一切,多好?而且还是在爱新觉罗家,将来若有机会,还可以坐皇帝。”

弘历:“……”

如果可以,他真可以坐地打滚撒泼耍赖。

他“保康伯伯”能给他投胎到弘晏堂哥的儿子身上吗?绝对不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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