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晁川的背后，是泛黄的墙壁，背景单调，没有其他陈设，显然还没进剧组，工资没到手，不舍得花钱租房。

韩斐墨开了免提，问：“什么工作？”

贺晁川略略垂眼，仿似不好意思：“去影视城逛了一圈，先是找了群演的工作。电影导演要求比较严格，有位配角演员受气退组，之后导演一眼见到我，让我试试。”

清润的嗓音通过免提传遍室内，老橙猫耳一转，从门关那边蹿了过来。韩斐墨一转椅子，背对着老橙，残忍地让老橙扑了个空！

也不算韩斐墨残忍，橘猫的飞扑不是瘦弱的他可以承受得来的！

韩斐墨挑起眉毛旋转椅子，居高临下地看着蹲在地上的老橙，矜贵地说：“求我。”

贺晁川：“什么？”

韩斐墨把手机摄像头对着老橙。

此刻，老橙乖巧地蹭蹭，可怜巴巴的眼神看了上来，躺出肚皮，爪爪轻柔地抱住韩斐墨的脚，一副躺平任撸的乖巧模样，和刚刚飞窜逃跑的臭猫猫判若两猫！

屏幕对面，贺晁川看到自家猫猫这样，叹息一声，又很是欣慰：“看来老橙挺喜欢你，他对我也没这样撒娇过。”

韩斐墨轻哼几声，把老橙从地上抱起来，接着控诉了一番：“他才不是喜欢我，他是贼老猫！”

贺晁川失笑，看着屏幕里的一人一猫，觉得人猫都可爱了几分。

韩斐墨问：“我要去工作室什么的，家里总没人，买只小猫让老橙操心一下怎样。老橙会揍小猫猫吗？”

贺晁川想了想，说道：“我曾经带过小猫回家，老橙会摁住小猫舔，教小猫用猫砂盘，它不会揍小猫，但是会打我。”

韩斐墨：“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贺晁川跟着笑了。

虽然拍戏很辛苦，导演很严格，今天他顶替了原定的配角，拍仙人出浴，在寒潭之中浸泡了半天，现在还有些着凉。明天要拍飞天的戏，吊着身体做出飘逸的动作，比今天更辛苦。

可看到屏幕里欢乐的韩斐墨和一脸写着“崽怎么不回家看你爹我”的老橙，贺晁川就更有干劲了。

韩斐墨笑完，问：“对了，你顶替配角的电影叫啥，能说吗？”

贺晁川：“《谪仙》。”

韩斐墨一听，非常惊喜：“妥了！！这名字，一听就火！”

《谪仙》导演一战成名，电影只是小爆，但，此后开启了谪仙系列电影的观影时代，连拍六部上座影片，贺晁川的清冷仙尊角色成为经典，第一部 镜头不多，却美得震慑心魂，令人念念不忘，从只有几句台词的配角变成御用主角。

贺晁川却不好意思地道：“谢谢，不过我扮演把男主扔到凡间的反派仙尊，只有几句台词。”

他是临时上阵，多台词的角色也轮不上他。

电影火了他不一定火，电影扑街的话，他就更不可能火。

想到这儿，贺晁川眉宇之间染上几分忧郁的神色。

韩斐墨支持他追梦，可是他的还钱却遥遥无期。

不过，总算脱离原公司了，做群演打工他也能把钱还上。

但是，他想的，不仅仅是还钱。

比如，那日韩斐墨感谢过的那位先生。

贺晁川垂下眼眸，敛住几分失落。

韩斐墨加油道：“好好干！有戏拍就是成功的妈妈！”

贺晁川抬眼，眼中染了几分克制的笑意：“嗯。”

也只有韩斐墨这样支持他，给他打气。

他肯定好好干。

贺晁川舍不得挂断通话，思虑再三，忍不住问：“你那送机器人的朋友怎样了。机器人真送了吗。”

韩斐墨啊呀一声：“他送了，啊，我的测评报告还没写！”

韩斐墨把家用机器人召唤过来，在贺晁川面前展现了一把。

贺晁川的脸上看不出不高兴，他只是轻笑：“机器人太先进了，市面上都没有。我感觉，你要小心一点，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韩斐墨脑子一抽，道：“你莫不是在说我。”

刚说完他就后悔了，这不是被潜移默化了，学秦奕钦说骚话吗！

贺晁川：“嗯？”

贺晁川骤然顿住，一股热气冲上头顶，耳尖粉了一遍，微微低下脑袋，很是不好意思。

的确，韩斐墨给他借钱了，资助他的梦想，更早时，还曾主动送他烧烤吃。

摄像头拍不到的地方，贺晁川拳头攥紧。

他还配不上。

思绪只在一瞬间，再抬头时，贺晁川一片风轻云淡，他轻笑，像是和朋友开玩笑一样：“那你的审美挺，挺那什么，一言难尽的。我当时颓废，很久没洗头。”

韩斐墨：“…………”

韩斐墨哼唧一声：“亏你猫猫受得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