恃宠为后(重生)(129)

容晞险些要惊呼出声,见慕淮并未被那金雕伤到,终于舒了一口气,可那颗因惊慌而砰砰直跳的心,却是半晌都未能平复。

驱驰华贵三辕辂车的皇家仪仗队,见太子那处出了状况,纷纷停止了前行。

容晞尽量让自己保持镇静,亦怕自己会在众人面前失态,语出之音却是稍带着颤抖,关切地抬声问向慕淮:“……殿下,您没事罢?”

慕淮冷眼睥睨着地上的死鸟,亦用余光瞥着不远处,那倒在地上奄奄一息的枣红骏马。

听到女人在唤他,慕淮倏地意识到她怀着身子,胆子又一贯小,见不得这样血腥的画面。

慕淮走到辂车旁,见女人已将团扇移下,被细细描绘的绝色容颜因着恐慌,瞧着却有种惊心动魄的美态。

生动又艳丽。

慕淮嗓音平和,对容晞道:“孤无事,一个发狂的畜生罢了,你不用怕。”

“可……”

“别怕,没事。”慕淮又道。

容晞想要说,适才这事绝对有蹊跷,但又考虑到慕淮怕引起周遭百姓的慌乱,终是噤住了声,没再言语。

慕淮命侍从将马尸和这被砍成两半的金雕尸身从路中央抬走,又同拾起金雕尸身的侍从单独说了些话,侍从听后点了点头。

半晌,侍从又牵来了一匹颜色较深的骏马,慕淮神色平静地骑上马背,他挥鞭,再度命亲迎的队伍往雍熙宫处前进。

待安坐于马背后,慕淮眸色渐深。

他又怎会猜不出,是有人想用这训练有素的金雕弄死他。

只是,今日是他和容晞的大婚之日。

御街和金明池的百姓都奇多,他自是不能让这些百姓人心惶惶,亦不能任由这事,毁掉他和容晞的婚仪。

慕淮隐约猜出了那人的身份是谁,却还不能确定。

若要真是那个小子,那不管他是不是容晞的弟弟,他也再不会放过他。

******

时值仲夏之夜,汴京金明池旁,艺坊酒楼林立。

颜色艳丽的彩旗在酒楼顶端悬曳,偶被夏风吹拂,仿若彩云飘浮在夜晚的汴京夜空。

拓跋虞随意寻了个酒楼,命人开了个包间后,便随意叫了些酒菜,独坐在里面思考着心事。

窗牖开阖着,拓跋虞眸色微郁地看着汴京的夜景。

见齐国都城的百姓生活和美,在太子大婚之日,人人的面上皆是喜笑颜开,他的面色却犹自泛阴。

他的包间是在酒楼的五层,亦可看见远方金明池上空绽燃的七彩烟花,酒楼里人声鼎沸,偶尔掺杂着歌伶咿咿呀呀地唱曲之音,酒楼的大厅亦有说书人在讲着奇闻怪事,不时传来酒客的叫好之声。

这酒楼名唤内西楼①,是汴京最高的酒楼,慕淮成了太子后,便不许这内西楼的掌柜再将顶部的楼层对酒客开放。

因为站在内西楼的顶端,恰可以从其上俯瞰到整个雍熙禁城。

拓跋虞暗觉,整个汴京在慕淮的治理下,百姓的生活都很和顺,自是比鹘国的百姓要过得快哉许多。

他正凝神思考着心事,却被一道娇俏的声音打断——

“寻了你许久,原来你躲在这处喝酒呢。”

拓跋虞掀眸看了拓跋玥一眼,随后不发一言地又看向了窗外。

真烦,怎么又寻到他了,跟甩不掉的狗皮膏药似的,真想找机会弄死她。

拓跋玥见拓跋虞对她的态度依旧如故,冷淡且带着稍许的厌烦,她心中虽微有失落,但到底不像中原少女一样,面子过薄。

她大剌剌地坐在了拓跋虞的对面,拾起了筷子,便开始用着桌上的酒食。

拓跋虞执盏,乜了她一眼,仍未作言语,又看向了窗外的汴京夜景。

拓跋玥终是受不住这气氛的冷凝,她拊了拊掌,随后边小心地观察着拓跋虞的神色,边道:“本公主替你寻到了丢失之物。”

拓跋虞终于将视线移在了她的身上,淡淡回道:“我没丢东西。”

拓跋玥的唇角却是微勾。

她想起几个时辰前,那金雕在金明池旁飞走后,拓跋虞的神情微有些怅然。

那时拓跋玥不解地问:“你不去派人寻它吗?”

拓跋虞冷冰冰地回道:“由它去罢。”

话毕,便徒留她待在原地,不发一言地走了。

拓跋玥便派身后侍从去寻那金雕飞行的轨迹,勒令他一定要将那金雕给寻回来。

因为她知道,那只金雕是拓跋虞亲手养大的,且他总是将它带在身侧,喂养亦从不假手于人。

拓跋玥认定,这只金雕对拓跋虞一定很重要。

不经时,那侍从便低首进了酒楼包间,身上背着一个渗了血的包裹。

拓跋虞倏地反应了过来,眸色不禁一变。

果然,待拓跋玥笑兮兮地命侍从将里面的金雕尸体倒出来后,拓跋虞冷着眉眼,突地从座位上站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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