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也没揭穿少年谎言的兴趣，希望在他下次睡醒的时候，少年能做出能吃的饭菜。

“你什么时候醒过来的？”法伦不知什么时候发现了他，红着脸大叫。

柳瑟注意到他又换了身衣服，白衬衫被烧黄了，黑色短裤破洞了。

“啊，刚刚，我继续睡，你加油。”

“等下。”法伦匆匆出门，原来门外还有一个炉子，不知道他哪里找到的，上面熬着一锅粥。

他一脸把勺子期待递给柳瑟，柳瑟盯着锅非常犹豫，过了好半天才开口：“那边着火了，你不灭火吗？”

法伦笑眯眯飞奔进厕所打了一盆水浇在炉子上，装成什么事都没发生过的样子，但是柳瑟知道，他要是多说一句，说不定法伦能哭出来。

他打开锅盖，海鲜蔬菜粥，里面的干虾和虾球放了很多，蔬菜烧成黄色，米比菜少，水比两个都少。

面对这凄惨的粥，面对法伦期待的蓝色眼睛，他尝试了一口，终究还是虚弱捂住胸口，往后一倒，装晕。被法伦毫不留情打了一巴掌，只得醒来，飞快用勺子插进固体粥，塞进法伦嘴里。

“呕——！”法伦吐了他一腿，面无菜色倒进呕吐物里。

柳瑟面对眼前的一切，喃喃说：“这是在梦里吧？”

没人回答他，他拖着虚弱的身体，认命开始打扫。

法伦睁开眼睛，发现自己躺在沙发上，柳瑟背对他，正在往排骨上撒胡椒粉，肉香冲进他鼻孔，他微妙脸红了。

“醒了就起来，我做了好多骨头一起来吃。”

“好。”法伦去卫生间乖乖刷牙洗脸，从堆在一起的家具里找了一把椅子，当他正在使劲吧啦餐桌时，柳瑟叫住他：“不用这么讲究，坐在炉子旁吃吧。”

法伦毫不客气坐下，刚开始斯文用筷子夹骨头啃，后来直接上手，边吃边挑刺：“味道一般。”

柳瑟没有理他，幽幽问：“你不是说你会做饭吗？”

“确实会，可我没说做饭好吃啊。”

柳瑟面无表情扳断筷子，法伦一脸讨好递给他双新的，“我将来一定要开一间饭店，让你吃个够。”

见柳瑟不回他，他尴尬一笑，转移话题，“呐，之前我做饭，辣椒粉倒多了，就放点糖中和味道，太甜了又放辣椒粉，为什么到后来一点都不好吃？前辈。”

柳瑟绝望低头，原以为捡个劳动力，没想到是个大麻烦。

吃完饭，法伦主动泡了杯茶，两人躺在沙发上，电脑播放无脑乡村玛丽苏爱情剧，电脑里只有这个，柳幻经常看这个解压。

“呐，要不我们看做菜视频吧。”

“不要。”

法伦懒洋洋问：“之前你死了，我背着你跑了好久，你都没复活。后来去监控室，u盘装的录屏视频里，你的身影都变成空白，那个女人说你是依靠别人的记忆复活，这是怎么回事？”

“把碗洗了我再回答。”柳瑟异常冷酷。

“不要了吧，反正明天我们就走了。”

“要走你走，我要躺在这里混吃等死。”

法伦很想跳起来指责他，但是吃得太多没有力气，继续用轻飘飘的声音说：“居安思危，一起出去看看外面的世界，你长这么大一次也没有出去过吧。”

“有哦，二十年前我还在外面找了份工作。”

“那时候你才七岁，雇佣童工犯法哦。”

柳瑟尴尬一笑，解释道：“我啊，睡着的时候不会发育，从小就比其他孩子长得慢，这样才被柳幻抓走。我的年龄是按照清醒时经历的时间算的。”

“那你的工作是什么？老爷爷。”

“在监狱当狱警。”柳瑟一脸幸福，“那真是一段美妙的时光。”

“那个监狱关的都是有后台的犯人，我就是在那里学会刷牙、洗脸、穿衣服、做饭。”

法伦拼命忍住自己的眼泪，这个男人，着实惨啊。

“你这么无能是怎么找到这份工作的啊。”

柳瑟一脸奇怪看着他，说：“是交换。那里的犯人根本不知道什么是恐惧，他们给别人带来不幸和痛苦却没有得到实质性的惩罚，而且那个监狱待遇很不错。”

“狱长不知道从哪里了解到我，逼迫柳幻让我去那工作。才工作几天，那里的犯人就开始体会到了恐惧，大多陷入绝望，许多犯人自杀了。”

“刚开始完全是灾难，我一天最多死了五十次，后来大家知道我复活的规律，把我当空气。”

“你复活的规律是什么？”

“很简单。”柳瑟有些得意，“只要拿走知道我相貌和名字之人的记忆就好了。”

法伦很生气地问：“为什么你脸上有得意的表情，这可不是什么值得高兴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