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怪的先生们(233)

他们这个熟悉的姿势,很难不让她想起之前的某些意外,她的膝盖曲起后,恰好磨蹭着他的大腿,顺势不轻不重地顶了顶。

爱格伯特只觉得不可思议。她不仅不畏惧这里的一切,甚至还敢觊觎他。

他抬起一条腿压住秦非常的膝盖,松开她的脖子,两手压住她的手臂。居高临下脸色怪异地望着她:“你觉得我害怕你?”

他的语调拖得长长的,好像下一秒就要暴起然后狠狠把她扔到地上。

秦非常从善如流地改了口:“那是我猜错了,你不怕我,只是第一次太匆忙了没有尽兴,所以不高兴。”

爱格伯特的愤怒有种被堵住的感觉,他一腔郁气不知道该怎么发散,只觉得身下这女人像一个狡猾的对手,抓不住她的恐惧,也没办法掌控她,这让他觉得异常不爽。

他一时间竟然犯了难。他大可让她在这座城堡里四处跑,可他又很清楚那些幽灵、藤蔓之类能吓住其他人,却不一定能吓住她,既然不能激发她的恐惧,那又有什么意义。他也可以轻易地杀了她,但同样的,她并不害怕死亡,所以这仍然没有意义。

爱格伯特思考的时候,脸上没什么表情,这模样比他故作天真的残忍模样顺眼一些,秦非常又动了动自己的脑袋,一口咬住他垂在自己脸颊边的头发。爱格伯特面无表情地看了她一阵,忽然俯身咬住了她的嘴唇,和她刚开始一样,报复性地用力撕开了她的唇。

他不知道怎么让这人痛苦挣扎,但他有把她捏碎泄愤的冲动,这股冲动在她又冷漠又挑衅的矛盾眼神里,变成了另一种冲动。

秦非常任他凶狠地亲吻……与其说亲吻,更像是发泄地撕咬。丝丝缕缕的头发早就被推开,只有一股血腥味混在舌尖,浸透味蕾。

她被牢牢地按在沙发上,脚上流出的血染红了沙发,但她没有在意,耐心地等待着爱格伯特松开膝盖。

所谓战场,是无处不在的,哪怕拥抱亲吻,哪怕纠缠沉沦,也有不见血的刀锋在彼此的每一个动作里。

深陷在红色的沙发里,被攥住的手腕往上推去,无意中打翻了沙发旁边的小桌,一整个装满鲜花的花瓶摔倒在地,发出破裂的声音。馥郁浓香的柔软鲜花则劈头盖脸砸到沙发里,流泻而下,被手臂肩膀和背部缓缓碾成糜烂的汁水。

音乐早已停下,人声在他们对峙时就变得寥落零星,当他们开始撕咬对方,周围连灿烂烛火都完全熄灭了,唯独一角窗户投进月光,打在无人弹奏的钢琴上。寂静黑暗的小厅里,只余下呼吸声与摩挲声。

一切激烈的挣扎与粗暴地回敬都隐藏在黑暗里,不为人知。

当眼睛渐渐习惯黑暗,秦非常能看见身上玫瑰一样的少年那张动人的脸庞轮廓,他凶狠而不耐地狂躁着,为她没有迷乱失态而不满。

他好像慢慢忘记了自己的初衷是让她痛苦,而变得执着于让她失态。

“现在,你觉得是我害怕,还是你该害怕?”

“我只知道,你上次大概真的没尽兴。”

“你真的让我很生气。”

“你也没有让我高兴到哪里去。”

爱格伯特大约是又生气了,秦非常闭了闭眼忍耐片刻,下一刻就回敬了回去。

虽然不知道他在这里过了多少年,但可以看出他的心性并没有成长,仍是个傲慢自我的糟糕少年。他像是凝固在琥珀里,不再变化。

窄小的沙发变成了一个独立的世界,充满了过于浓郁的香味。

她抓到身下微凉的柔软花瓣,是玫瑰,他拉起她的手狠狠咬住,连她攥在掌心的花瓣都咬到了嘴里。

秦非常并不纵容他的发疯,另一只手狠狠拽住他柔软的头发,将他的头颅拉下,用同样的力道咬住他的颈侧。

如果不幸遇到了一个发疯的对手,那就只能和他一起共沉沦了。

失血过多的头晕让她阖上眼睛,她扬起脖子问:“这次尽兴了吗?”

“除非你哭着说不要,不然我都只觉得不愉快。”爱格伯特的伏在她耳边说。

秦非常意味不明地笑了声,抓着他脑后的头发,“那你只能再努力一点。”

爱格伯特:“我知道你是故意的,你每一句话每一个动作都是故意的算计,我最厌烦你这样的人。”带着目的性去做每一件事,坚定的,不能被他玩转在掌中,只会破坏他的游戏。

秦非常:“我倒是挺喜欢你的。”

她必须得承认,第一次的阴差阳错,她有被美色所惑。只是不知道他又是被什么迷惑了。

这是充满血腥味与花香的夜晚。

外面幽灵聚会,骷髅穿行,吸血的藤蔓与吃人的玫瑰都在微笑,有的人尖叫着变成尸体,被挂在高高的窗户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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