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事说话。”

木子堰想了想，试探问：“还真有事。”

“我在考虑，火星国际这边要是久攻不下，陆相大人，您这边愿意开放点权限给我吗？”

李伯劳手指摩梭白瓷茶杯：“什么权限？”

“你别忘了，明面上，空管陆管在内斗。”

木子堰：“计算中心的权限。”

“现在连上清主管的计算中心，是我们双方面瓜分权限，存底情报都有全部，但是能动用情报的百分比，空管陆管各不相同。”

“我想借陆管关于火星媒体情报的权限，做对外输出。”

“然后，对火星国际施压。”说着，她做了一个“枭首”的动作。

李伯劳淡淡盯着她。

木子堰心里素质良好，任由他看。

片刻后，李伯劳轻言慢语：“你是想，调动计算中心数据库中，火星国际地海集团的情报，是吗”

“对外输出，输出给谁？”

“漏底地海集团确实能够给火星国际极大的压力，但是——”

“我警告你，近一年来，地海的地球分部老老实实，写的报道都算公平公正，你要是作妖，毁了这份交情，倒时候星际网没人替地球国际说话，你看地球陆管怎么收拾你。”

木子堰装作惊恐：“劳哥，你要做什么？”

“发动陆管所爆我的黑料吗？”

李伯劳：“……”

李伯劳死鱼眼：“你的黑料能有什么？童婢？间谍背景？情报贩子？三姓家奴？”

“这些需要我曝光？你怕是忙昏头了，星际网上地球板块，你黑料满天飞，根本不用我爆料。”

“走吧，出去转转。”

“都下班两个多小时了。”

木子堰依言，笑眯眯：“好啊。”

上夜雨多，两人撑着伞在森林中散步，几只兔子在草丛里探头探脑，跑开，看得李伯劳很想赏它们一jio。

他余光打量木子堰神情。

一丝眼神都没给被李伯劳目光恫杀的兔子。

很好，没什么动保丧病的模样。

不矫情，不圣母病。

李情报长心中点头。

脚下草地绵软潮湿，走起来一脚深一脚浅，两人谈了一会海参崴星港的建设情况，李伯劳老调重弹：

“你刚还没说，你需要地海情报做什么？”

木子堰摘了片草叶咬了咬，被草汁麻的舌头疼。

“点对点输出，我要报仇。”

“祭奠我被火星空相折腾的这一个多月。”

李伯劳追问:“输出给谁？”

“星空？你别忘了，我们当年叛逃木星，星空就从此再也没有咱俩一句好话。”

木子堰点头：“是啊，星空集团不是大人类主义者，他就是纯粹的木星主义，值得敬佩。”

“劳哥，你魔障了。”

“我怎么会给星空集团地海方面的情报？”

“我这边还在和火星空相谈着行星舰，条件是帮助地海力压星空，统治太阳系舆论——条件就是计算中心的星空盗录数据后，现在商谈不顺利，立刻就出卖地海的情报给星空，这未免——使坏太明显了吧。”

火星空相又不是傻子，刚骂完地球，第二天地海数据库就泄露了。

地球国际不被怀疑才怪。

李伯劳：“有道理。”

“可是，你要明白，如果泄露给谁，在现在商谈的档口，地海情报泄露的锅，很大可能都要甩给地球背。”

木子堰拉住他，目光炯炯：“那我们就把锅再甩出去。”

李伯劳挑眉：“比如？”

木子堰：“比如达尔文集团。”

“我才不会为了揍老大去帮老二，那样万一帮过了头，老二超越老大，舆论局势大改重新洗牌，很多事情不得重新刺探重新准备吗？”

“还不如扶持老三达尔文，反正扶了，也超不过第二。”

李伯劳明白了。

“你是想说，重点不在于对抗对象是谁，重点在于，要让地海集团感到压力，而这个压力，不一定非要来自星空集团，是吗？”

“有了压力，他们才会对星空的数据有更强的需求。”

木子堰点头：“是啊，数据库泄露挽救的方法是什么？”

“一，补上。”

“二，短时间内找满新数据，填。”

“其实第二个办法更好用，但是找数据这办法说的容易，做起来多难。”

李伯劳表示知晓。

他想问如果气急败坏的火星空相责问地球方面，木子堰打算如何再不触怒合作伙伴的基础上，甩锅呢？毕竟，行星舰还没敲定，万一惹怒了火星，他抬价或者给残次品怎么办？

但李情报长最终没有开口。

他们现在已经不是单独两个人了，他和木子堰代表地球两方势力。

有些事情，权责之外，不能以朋友立场去要求对方说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