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章 曙光

引力波的推进千难万难, 小小的隔片已经被解构数十万倍，仍然不能完美复制。

木子堰自认为从未低估一颗星球的力量，却也真的在下手进行实操剖析时, 才明白过来，这四百年错失, 地球究竟丢失了什么。

冥王星在九星时代之前没甚根基, 凭着边疆星带人类的一腔孤勇，咬牙奋斗四百年，才出来了这么一个量变转质变的东西。

引力波不是卫星舰不是行星舰，它不是解构就能完美复制出来的东西。

在它轻轻一片小体积之下，是数百年边疆星带重工业的完美集成和精准浓缩——这是时间, 这是地球错过的发展与技术。

计算中心门口的冷湖都成了大佬们的自留地, 技术同胞们隔三岔五就能看到一个大佬蹲在这儿愁眉不展的吸烟。

前几天是连上清, 他抽了七八条中华后, 回去了。

今天又换成了木子堰, 她在湖边来回的踱步，看着发誓要把湖边泥踏平似的。

武莲子走过来，给她送杯茶。

“抽烟伤肺。”兵哥哥冷冷淡淡。

木子堰刚拿起一支烟的手：“……”

她立刻虚咳一声, 放下，接过茶杯：“多谢。”

武莲子点头：“不客气。”

两人没人说话, 对着湖面, 看着给排水系统滚滚降温计算中心的庞大数据。

“你在发愁引力波落地变现的问题吗？”武莲子发问。

木子堰点头。

“是。”

“火星的行星舰马上就要兑现了。”

“我们这边也和冥王星搭上了头, 如果引力波迟迟不能装配上——那, 将地球国际推进了众星漩涡中的我们, 就是罪人。”

事实如此，卷起倾轧中，就有利可图，前提是地球国际有足够的力量能够保护这颗星球。

引力波是木子堰的押注。

可惜，她虽然没有低估冥王星也没有高估地球国际，却没能真正认识到——一个经历数百年发展起来的完整军工体系，是多么难得。

“我的错啊，我的错。”木相叹气，蹲在堤上。

武莲子思索片刻，“决定是我们共同做下的，进度难以推进，责任也该一起承担。”

“当初大会上，我们研究路线，你的想法并没有错，引力波是目前星系科技水平线上，能够压制恒星舰的技术——想弯道超车，重点发展这个，思路是没问题的。”

木子堰将茶水喝干：“但是，顶层设计和下面执行是两回事。”

“科技也不是人事不是管理，不是鼓舞士气调整结构就一定能出结果的事情。”

武莲子接话：“是亿万次的实验和修正，再加上一点极致的运气，才能得到的福报。”

木子堰：“是啊。”

“我们缺的太多了，有人才缺仪器，有理论缺制造业。”

“唉，原来我还担心，冥王星国际三相脑子灵活，为什么觉察到了我暗通新王公还能隐而不发——半天是咬准了，就地球国际这个烂摊子，拿到了引力波原理也造不出来啊。”

武莲子：“实话。”

“在之前的时代，那时候还是核物理的天下。”

“除了少数几个大国能够将核技术变现并长期保持，其他小国都是干跳脚打嘴炮的家伙。”

“原因是什么呢？他们没有成套的军工系统，给了反应堆，也转不起来。”

木子堰：“……”

木子堰反应了片刻，才明白武莲子说的，应该是地球大崩溃时期的再上一个年代。

“莲子哥真是一语中的。”她笑道。

武莲子摇头：“这没什么，我家世代从军，看这些还是比较准的。”

木子堰嗯一声，没再说什么。

半晌，她搓搓脸，提问：“计算中心这边，算出七星连珠的具体时间了吗？”

武莲子掏出光脑，没立刻回答，木子堰抬头望他，觉得从军真是锻炼体魄，连低头查光脑都背脊挺直，整个人锐利的像是刀剑。

“根据空管这边的外交成果，我们先后搭上了水星天文和火星天文。”

“目前推算出来的数据，比预期的早了十天左右。”武莲子回答。

木子堰想了想，“火星？那边给的数据可靠吗？”

“半年前劳哥软禁了地海分部，火星国际这边不是一直有怀疑吗？”

武莲子面无表情：“有怀疑的是火星陆管所，和海政厅管辖的地表天文系统无关。”

木子堰：“……”

你都管制住了人家从地球发出声音的通道好不，火星国际肯定要奇怪为啥这半年来地球国际传的消息看似驳杂实则没有深入内里——不怀疑就怪了。

不过，也对。

海政陆管不一家。

“那也就是不到一年了？”木相站起来，压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