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南一，“滚吧你。”

那冒牌货轻轻地笑了笑，道，“哪里没有瑕疵啊。”

“恐怕我出现的第一眼，八位宗主就认出来了吧。”

“顾公子好福气。”

他头疼地揉了揉眼角，忽视了他语气中的嘲讽，集中精力在眼前这个人身上，淡淡说道，“不是你的，终归不是你的。”

“这天下始终都不归你有，对吗？”

“千面佛。”

对方脸上那层皮在他说完这句话之后，便裂了开来，露出了本来的面孔，千面佛的脸完全露了出来，满目微笑地看着顾南一。

“是我心急了。”

顾南一看了他一眼，轻轻地笑了笑，道，“不仅如此吧。”

“为何我那么多的生活习性你都一清二楚呢？”

千面佛看着他，良久，才慢慢道，“顾公子不是猜得清清楚楚了吗？”

顾南一低笑一声，道，“想必从千山堂出来之后，你就一直在跟着我吧。”

“我周围哪个人没有被你用易容替换过？”

千面佛哈哈地笑了笑，道，“顾公子聪慧，是天下人的福分。”

顾南一眼睛眯了眯，道，“你什么意思？”

千面佛淡淡道，“顾公子身上总来说八件各位宗主给的宝贝，谁人敢惹呢？”

“以后，八宗无人统领这天下，顾公子应该能吧。”

顾南一抿了抿嘴，道，“你何必呢？”

千面佛抬眼看了他一下，苦笑一声，道，“顾公子生于灵绛狐贵族后代，自然是享有最好的东西，那你可知道那些本应该担当的责任，被谁给承担了吗”

顾南一，“……”

顾南一深吸了一口气，道，“等会儿，我有点乱。”

第199章 你凭什么？

千面佛虽然被齐洛的长刀押着，但是脸上依然是云淡风清的做派，淡淡笑道，“顾公子知道就好，也无需自责，毕竟，这都是命。”

“你生来便是贵族之后，集万千宠爱，这是命。”

“能不遭人拦，成功逃出灵绛狐族中，是命。”

“能被三清宗的人从千休峰带回来，被道离仙君救下，是命。”

“能被八位宗主看上，得以逃过一劫，也是命。”

“我也认。”

千面佛看着傻愣愣的顾南一，最后无奈地笑了笑，缓缓道，“顾公子发觉了没有？好似全天下的人都能想法设法地为你开路——不论他们做什么，是对你好也罢，对你不好也罢，最后落在你身上的结果，都是对你有利的。”

“就连老天爷都宠着你，我又能改变什么呢？”

顾南一抿了抿嘴，想来这就是楚千俞动的手脚。

可是回过头来想想，他自己又何尝不是呢，如若不是楚千俞的灵魂在八位宗主体内，他又怎么会如此如鱼得水，轻而易举得到他们的爱慕之情。或许在道离见他的第一面，就能毫不留情地把他杀了吧。

如同书中所写的那样。

顾南一心里突然有瞬坦然。

千面佛笑着道，“好啦，这局我输了，要杀要剐，随便你啦。”

解子陌在一旁嗤笑一声，道，“杀了你岂不是便宜你了，不如将你送回灵绛狐一族，继续做……”

“解子陌！”

顾南一冷喝了一声，皱着眉头打断了解子陌的话，转而看见解子陌讪讪地摸了摸鼻子，居然在看向他的目光里，还有些委屈。

你委屈个屁！

千面佛的脸色也仅仅是白了白，又瞬间恢复了正常，没心没肺地笑着说，“好啊。”

“今日这样，我也不是没有预料到。”

“我本就无所谓了。”

他眼睛慢慢低垂了下来，完全是一副了无生意的样子。

顾南一叹了口气，慢慢地蹲下身来，将手放在了千面佛的肩膀上，齐洛担心自己的刀伤到他，便把长刀挪了开来，但依然时时刻刻盯着千面佛的动向，怕他突起生变。

顾南一淡淡地开口道，“你走吧。”

“去哪都行，哪都可以去，我至少可以保证，八宗没人会因为你冒充我的事情而伤害你。”

顾南一想了想，又加了一句。

“就别回族中了，这事本就是他们不地道，我会去跟他们交涉的。”

——如果他还有留在这个世界的时间的话。

余负尘在旁皱了皱眉，摇着头道，“不妥，万一以后又借着你的名义在外生事造谣，你当如何？”

顾南一心想，我都在这儿留不久了，他说些什么还与我有什么关系吗，只不过这话不敢拿在表面上说，于是顾南一只能道，“他爱说便说。”

“他替我受了这么些个难，总归我也应当还点什么。”

顾南一听着余负尘的话，心里又起了一些波澜。

他们的确与楚千俞很像——这就是顾南一为什么觉得楚千俞是非不分的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