督主,都是误会(8)

作者:挽春谣 阅读记录

青衫男子被堵了去路,他拱手作揖,赔着笑:“官爷,我们都是奉公守法的良民,这会儿来客栈帮阮老板看店呢!”

光头的梁哥就立在他身侧,也随着他一同拱手,讪讪地笑着附和,“对对对!看店看店!”

领头的官差视线从两人身后跟着的一众小弟面上扫过,最终又回到两人身上,冷声问:“那这一群,又是干什么的?”

迎着官差犀利的眸光,光头又扭头瞥身后的小厮一眼,笑嘻嘻地回道:“这不是怕这阮老板不在客栈遇上歹人么!特地带多了几个弟兄来,给他们看场子呢!”

语毕,那些小弟便是纷纷连忙点头附和。

也不知这官差是真信了还是不想多事。

还真没再多言,眼见就要放人走了。

璇珠酝酿了下情 绪,提着裙摆急忙上前,双膝一曲轻盈扑倒在地,一把抱住领头官差的裤腿,捏着兰花指哭诉道:“差大哥不要听他们的一面之词啊,方才那个光头大叔砸死了我家伙计,这是肇事逃逸呀!”

她好做作啊。

小美人哭得梨花带雨。

瞧得人都要动恻隐之心了。

官差刚要放人,听了这话两道浓黑的剑眉一皱,又望向肇事者。

光头挠着光秃秃的脑门嘿嘿一笑,偏头狠狠瞪了璇珠一眼,又向官差抱了抱拳,“这小娘子跟您开玩笑呢,平日我们都爱这样开玩笑,这时辰不早了,母老虎等着小的回家烧饭呢,小的就先告辞了。”

言罢他就似脚底抹了油,迅速绕过官差跑了。

青衫男子紧跟其上,只丢下一句:“小的回家陪伴八十岁老母,也先走了。”

阿成叹了口气,开始慢慢收拾残局。

璇珠也不想继续演了,这才抬袖胡乱擦去脸上的泪痕从地上站起。

那“死去”的阿明也腾地爬起,退到一旁处理额上伤口去了。

领头的官差瞥了眼龙精虎猛的灰袍小伙,带着狐疑的目光又定在璇珠身上,不等她开口,后头的一名官差又转眸瞄她一眼:“你家伙计不是没死吗?”

璇珠清眸循着客栈转了圈,目光落到正往脑上缠纱布的阿明身上。

少年脑上洁白的纱布格外刺目,她想也不想朝其奔去迅速拉过阿明,“虽然我家伙计没死,但是被他那么砸了一下估计也会变得痴痴傻傻的了。”

言罢,阿明眼珠子咕噜一转,瞪起个斗鸡眼,歪着脑袋傻笑起来:“阿巴阿巴阿巴阿巴。”

他演的真像,就连璇珠都开始怀疑他是真傻了。

但似乎有些用力过猛了。

哈喇子顺着唇角流下,官差略嫌弃地将身子往后倾了倾。

“这事啊——”官差朝二人投来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他左手托着手肘右手轻轻摩挲着下巴,模样凝重的思忖了番。

璇珠等得焦急,领头的官差才长舒了口气:“这不好办事啊。”

此言一出二人还懵了下,官差拇指与食指交叉指腹间摩擦,又是一副苦恼的模样。

那些官差反倒明里暗里暗示客栈上点好酒好菜,阮善雅才从外头回来,忙里忙外地做了些菜招呼。官差临走前,阮善雅还给他们塞了一巴掌大鼓鼓当当的银袋,说是给他们喝茶。

他们也不是收的那般爽快的,还象征性地推拒几下。

最后才“勉为其难”的收下了那银子,说着会替客栈解决问题。

-

将盆中的水泼往树脚。

璇珠垂头望着被洗碗水洇湿的黑泥,此时吹过的风都是热的。手中端着的杉木制成的木盆略有些沉重,粗糙而未打磨平滑的表面磨着她细嫩的手心和指腹。

天已经黑下来了,夜幕深沉,闻见不远处草丛与林间传来的簌簌虫鸣。

璇珠长叹了口气,掉过头就往回走。忽的瞧见客栈门前一抹亮红的影,那红影靠着 门前的红梁柱而坐,一动不动的,可天有些暗了,纵然她将眼眸眯了又眯还是瞧不清那红影究竟为何物。

略有些不安的,她心脏咯噔了一下。

转手将木盆抱紧护在腰侧,微微地弓着身子,放轻了脚步向着红影靠近。

脚下步子不停,边走边想。

远远看着像消防栓,或是雪糕筒?

可细细一想,这古代何来的消防栓和雪糕筒?

或是便宜阿娘晒得红床单?

可谁家红床单这样晒?

难不成?是条披了红衣的大型犬?

脚踩着地上的砂石发出细微的声响,随着靠近,璇珠护木盆的动作也换成了高举随时准备进攻的姿势。

探步往前而小心谨慎,进可攻退可守,跑起路来还容易。

离近了才瞧清,这不是消防栓不是路障,更不是挂起的红床单。

哪是披了红衣的狗啊!这是一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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