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好。”柳雨脸上立刻浮现了得体的笑容，她分出眼神来看应渐辽，结果发现应渐辽一点眼神都没分给她。

柳雨的语气不重不轻，但是意有所指：“有些年轻人，还挺有礼貌的。”

“谢谢，谢谢！”对面的年轻人受宠若惊，“前辈你也平易近人。”

两人相互夸了一阵彩虹屁，应渐辽在一边听着都觉得尴尬。

这个柳前辈，应渐辽也不知道她到底是个什么人。

但是这不妨碍应渐辽郁闷——找柳雨的人很多，自己周围的人越来越多，甚至俨然成了众人的交际中心。

应渐辽：在角落当蘑菇的梦破灭了。

众人还在聊天，以柳雨为中心，形成了一个圆圈，把应渐辽完全包裹了起来，想走都难走出去。

应渐辽只能尴尬而不是礼貌地笑笑，露出社交的笑容，表面上在认真听，实际上灵魂已经开始放空。

结果说着说着，柳雨又把话题引到了应渐辽身上。

“现在的新人，要是想要熬出头，就要多干点活，多吃点苦头，才能进步和成长……”

应渐辽依然没接话，柳雨直接笑吟吟地点了名：“应渐辽，你觉得我说得对不对？”

众人心中带着点羡慕，看向应渐辽的眼神中带了点嫉妒——这是要提携后辈了。

突然被点名的应渐辽迷茫地眨眨眼：“啊……？”

众人的眼神都落在他身上，应渐辽无奈地叹了口气——这是什么程序bug吗，他想安安静静地在角落里苟着怎么这么难。

现在居然还提问上了。

应渐辽感觉自己像是上课开小差突然被提问到的学生，现在连问题都不知道，只能硬着头皮回答。

他在心中默默叹了一口气。

不知道柳雨到底问的什么问题，应渐辽决定投机取巧，先蒙一个答案再说——

“我……觉得不对。”

在众人期待的目光下，应渐辽语出惊人。

“哦？”柳雨的表情变了变。

也还好柳雨表情管理到位，立刻恢复了正常。她表面上笑眯眯的，内心都快要呕死了——

“现在的新人，要是想要熬出头，就要多干点活，多吃点苦头，才能进步和成长，有什么不对？”她把问题又强调了一遍，拿出了一副前辈的姿态。

这个应渐辽，是她见过的，最不配合的后辈。

而应渐辽听到对方复述的问题，心中的大石落地——

这不，他现在已经知道提问内容了。

知道问题后的应渐辽丝毫不慌，直接开始现场编造。

——虽然有些困难，但是这种表明自己的观点的问题，应渐辽觉得，编个一二三，分三点作答，应该还是难不倒他的。

应渐辽直接开始边说边想。

“第一，虽然问女性的年龄不是很礼貌，但是我还是想冒昧地问您一句，您多大了？”

应渐辽思路清晰，逻辑在线，他一条条表达，问句里带着真真切切的迷惑：“为什么要上了就说年轻人后辈什么的，显得有点年纪大……”

“像是老太太……”应渐辽还是没忍住，小声地吐槽了下。

——原谅他这么短的时间里，第一个想到的就是这个。

应渐辽虽然觉得这个点不太好，但是为了凑满三点作答，还是问了出来。

柳雨那娇好的面容又变了变，多年的表情管理还是让她表情没崩。

柳雨露出了八颗牙齿的标准微笑，声音里有点咬牙切齿：“前辈是看资历的。”

“好！”应渐辽听完后眼睛一亮，想到了第二个点。

“第二，”应渐辽还在继续说，语气不疾不徐，“前辈看资历，但是为什么后辈就要多吃苦头？”

“这个逻辑本身就不对啊，谁喜欢吃谁就去吃，”应渐辽想了想，“而且国家的政策很好，按劳分配，多公平。”

“干的多的可以赚得多，有能力的也赚的多，”应渐辽想到之前在研究所里的工作模式，“而且，个人浅见，评判标准不应该是资历，资历只算是一个小小的部分，更重要的是能力吧……”

“没能力的话，熬多少年都出不来啊……”

应渐辽的话像是在柳雨身上又捅了几刀——

柳雨严重怀疑，应渐辽不仅认识她，这话还拐着弯的内涵她。

阴阳怪气的，当她听不出来呢？！

——这不就暗示她只有资历没什么拿的出手的作品吗？！

柳雨笑了笑，正在准备组织语言教训一下应渐辽的时候，偏偏还有不长眼的，听完应渐辽的话，居然大声喝彩——

“好！”这声音一出，周围附和的不少，众人交头接耳，还时不时地点点头。

柳雨咬了咬牙，表面上仍然挂着完美无缺的得体笑容，问的问题却是刁钻至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