葛潇潇头皮被拽了的有些疼，这种刺激性的疼痛让她理智也恢复了几分。下唇被她咬的发白，事情似乎没有了任何回转余地，或者她现在想不出一点办法。

她总觉得，面前的人很危险，危险的让她连动一下都困难。

下唇上传来血腥味，她深吸口气，将眼睛闭上，再睁开时眸里没有什么光。

“对不起。”

辛芯挑了挑眉，以为还需要费些力气呢，这么快就承认了倒是让她有些意外。她不动声色的将手重新放回口袋里，说出口的每一个字都非常清晰。

“葛潇潇，你承认是你在月考时陷害我了吗？”

“嗯，对不起。”声音不大，辛芯却听的一清二楚。

“伙同你后排的那个二组组长？”

听着辛芯的话，她抬起头，原本无光的眸子满是焦急，她伸出手又停在辛芯手臂前一寸，声音里有些焦急。

“不是伙同！”

葛潇潇将两只手交握腹前，两只大拇指紧紧地抵在一起。

“不是伙同。”

她又说了一遍。

辛芯盯着她，看着她眼角开始湿润才听着她继续开口道。

“是我回头抛纸条的时候被她看到了。我原以为，按照你的成绩，肯定要被定为小抄，她就是看见了应该也不会多说什么，毕竟抄袭和送答案，大家心里对送答案的人都是不会多嘴的，更何况她跟我的关系一直都还不错。”

“你就不怕你丢纸条的时候被其他人看见，那你不是百口莫辩了？”

葛潇潇露出苦笑，“我原本就想好了，如果我说是你逼我给你传答案的，大家肯定是信我的，毕竟这是所有科目里我唯一能赢过你的一科。我只是没想到…”

“呵，没想到我的答案会正确率低到尘埃里是吗？”

葛潇潇闻言，声音又恢复了一片死灰，“所以，其实你早就知道我要害你，才把答案故意写成那样的吗？”

辛芯并没有答她的问题，“那后来呢？你就不怕二组组长去告诉班主任？”

“我怕，每天都怕…”

“所以，你就去学校写了那个帖子将事情闹大，你是在警告她，已经错过了最开始告诉老师的机会，现在说的话，会成为你的同伙？”

葛潇潇摇摇头，“不是的，你在考场里自证不是抄袭的时候，我就已经求她了，是她心软帮我隐瞒。发帖子，是我想用另一种方式将你拉下神坛。”

辛芯看着她低垂着头的模样，眉心微皱，“你知道你会被开除吗？”

她整个人，一动不动，不似一开始看到她时的惊慌，只沉静的点了点头，“我知道。”

辛芯眉头拧的更深了些，盯着眼前矮了半头的人，语气里没什么温度，“你为什么要这么做？就因为我一直是年级第一？”

葛潇潇像是听到了什么难过的事情，捂着脸蹲在地上，掩面哭了起来，声音里有些歇斯底里。

“是！我恨透了这个年纪第一，它压的我喘不过气，所有人都在指责我！逼我！可我真的已经很努力、很努力了！可只要你在，那就是我永远望而不及的位置！”

辛芯没有做过学霸，以前更是没有热在意过她的成绩。可，圈里，因为同类的事情手段肮脏的比比皆是。她低头看着蹲在地上痛哭的女孩，脑海里闪过这段时间相处的每一帧画面，却像是第一次认识她一样。

——是你以前演的太好了吗？

“你好自为之。”

她收回视线，转身刚准备走，裤腿被人从后面轻拽了下。

只一下，就放开了。

辛芯脚步微顿，听着后面传来的呜咽声。

“对不起。真的对不起。”

她没有回头理会葛潇潇，直到走出巷子才停下脚步，从口袋里掏出手机。

屏幕上声波线随着下面的时间还在继续写入。辛芯点了暂停键，接着点了下右下角的完成。

新录音2成功添加在列表里。

她重新将手机揣回口袋，拢了拢衣领。

“天气越来越冷了。”

这会儿正是下班高峰期，路上车流拥堵。

辛芯站在斑马线的一端等灯。她踮起脚尖朝着马路对面望，只简单一扫就看到了那道颀长的身影。黑色的棉服穿在他身上一点都不显得臃肿，双腿笔直修长。他倚靠在公交站牌上，手里拿着本书正专注的看着。

人行绿灯亮起，辛芯脚下的步子从小跑变成狂奔，她气喘吁吁的在莫轻身前站定，没有去看他的脸，双目盯着他被冻得发红的双手，有些懊悔为什么要和葛潇潇说那么多，听到她承认的那句就该跑过来的。

莫轻将书合上，塞回包里，将眼前的人上下扫了一遍，确认和放学时见到的没有一丝不同，才转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