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是什么时候想起来的？”

莫轻轻揽着她，她盯着天花板，他盯着她。

“看到你心口痣的时候。”

辛芯一怔，心口痣……

脑海里，打码的画面的清晰浮现。她双颊突的通红，但也掩不住她的震惊。

“那，那不是……”

——玛德，那不是好几年之前了吗？！

莫轻勾唇轻笑，“嗯，是我们第一次的时候。”

辛芯仔细回忆。

如今想来，莫轻确实是从那时开始，就和之前有些不一样了。

之前，虽然还是那个她熟悉的莫轻，但和她在一起更像是一个符合那个年龄段的青涩青年。不论是恋爱，还是亲密接触，都带着那个年纪独有的羞涩和纯真。

而从那次之后，他仿佛忽然间成熟了起来。做事时更是手段强硬，气势逼人，是他这个年龄不该有的沉稳和强大。

对她也是……

更加知道她的喜好，也更加懂得如何把她宠的无法无天。

原来，是因为他的记忆回来了。

辛芯思绪一顿，忽然发现有个被她忽略的，很严重的问题！

她眉头微皱，“不对啊，那你为什么早不告诉我？！”

莫轻轻声道：“因为时机不对。”

“你这是什么回答？”

他的手掌顺了顺她的发，“辛芯，你该想到了，你经历的每个世界里，都是我。”

辛芯眸光低垂，声音也跟着淡了下来。

“不，我可以确定，第二个世界里的那个墨卿，不是你。”

莫轻心疼的在她额间轻吻，“那个，原本也该是我，是有人改变了原始的设定，让你早去了半年，而我们就在那半年里错过。”

“等我过去时，看到的是你的尸体。”

“那时，那个世界一切都结束了。”

辛芯浑身一僵，神色跟着一怔。

世界二的经历她记得清楚，因为那是让她彻底死心的世界，是连最后一丝念想都让她不再拥有的世界。

如果失去是可怕的。

那么，当你失去后，以为的失而复得不过是一场误会时

才是真正的绝望。

“是谁？”她声音颤抖，含着毫不遮掩的恨意。

是谁！

是谁要让她绝望！

莫轻沉默，静了片刻并没有回答她的问题。

“世界三，我追上了你，可惜到消亡都没有唤醒记忆。”

说着他另一只手轻点在她的心口处，语气里带着几分挑逗，“是你没有给我机会让我见到它。”

“它？”

“它是……”

“嗯，它是唤醒我记忆的设定。”

“所以，我在初遇你的那个世界，为你烙下一个可以让你认出我的…”

“独属于你的标签。”

原来……

竟是这样吗？！

她眼眶再次蓄满了泪，连带着声音也有着压抑不住的颤抖。

“所，所以，莫轻你，你真的只是数据吗？”

——是并不存在，随时都可能会消失的数据吗？

病房内陷入寂静。

两人，都没有再说话。

不知过了多久，似是下一瞬，又似是过了好久。

她才听到他轻声道。

“我是觉醒了自我意识的特殊存在。”

“数据也好，残魂也罢，都是同一种意思吧。”

“我不希望，我的存在会成为让你伤心的存在。”

辛芯盯着天花板。也许是这本就和她才想的如出一辙。

因此，比想象中的要平静。

“嗯。”

“莫轻，如果这个世界结束了，我不能确定自己在下一个没有你的世界会是什么样的心境。”

“但这个世界里，你让我体验青春，为梦想努力。”

“六年了……”

“这六年，很多时候我都不会记得自己是个游荡在快穿世界的孤魂。我有关爱我的辛爸辛妈，有真心相伴的朋友，有在梦想道路上一起奋斗的伙伴。在这里的每一天都是那么真实。我曾以为这都是因为你在，以为是因为我的莫轻在，所以我很珍惜和你在一起的每一天。”

“可是，随着时间的推移，我才渐渐明白…生活，若你真实的对待，它就是真实的。我的世界里不止有你，还有事业，有亲情，有友情，它们每一个都和爱情一样珍贵，一样的温暖。”

“只是因为……曾经那个现世里的我，孤独，可怜，一无所有。”

“所以在我遇到你后，我沉溺在你带给我的温暖里忘乎所以。又在失去你后……仿佛失去了所有。”

辛芯盯着天花板的洁白，“莫轻，曾经现世的我，很小的时候父母双亡，没有亲人，从孤儿院离开后，我很早便进入了娱乐圈。一个人，在一个鱼龙混杂的圈子里默默打拼十多年。也许正是我的孤单，让我没有朋友，更戒备所有试图靠近我的人。我从没有觉得自己生活有什么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