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小云连连摆手，比起一位学界泰斗，她就是个小蚂蚁，根本算不上什么。等幸云琛和外星人师叔聊上，什么都听不懂的姜小云干脆找个借口出来做东西给外星人师叔做夜宵。

屋子外面缓缓升起炊烟，外星人师叔满是黑色瞳仁的眼慈爱看了眼下面做饭的姜小云，沉重地拍拍幸云琛的肩。

“她是个好女孩，从她敢把东西拿出来交给你的那一刻来看，这个女孩子的胆量和见识就不是一般女孩子能比的。你如果喜欢就大胆去追，别管什么三七二十一。不然等你到了你师叔这么大年纪，回首往回看，一辈子除了研究上的成就，别的都是遗憾。”

幸云琛看着肩上那只苍老的手，还有他明显快速衰老的身体，声音突然有些哽咽，“师叔，您……”

“我没事，我能有什么事。人都是要死的，只是早晚的问题。我们族里的人都走了，就剩下我了，现在我也快了。但是阿琛啊，师叔有些放不下你。”

“我知道，师叔。”幸云琛低头像小时候那样拉住他的衣角，温和的外貌绷不住内心的感伤，努力忍住眼泪，白净的额头崩起一条条青筋。

外星人师叔手可见的慢慢干瘪，拍拍他拉着他衣角的手，叹息：“阿琛啊，你要记住。人过这辈子太短了，师叔这一辈子能活着看着古地球文化复兴就已经很满足了。可你的人生还剩下不少。要是我像你这么大年级的时候，敢去追我喜欢的女孩子，那我现在绝对不是一个人。一个人一路走过来的日子太苦，你可以不结婚，但这世上总要有些牵挂，这样人才有走下去的力量。”

“我不想你走我的老路，喜欢什么就去追，你还年轻，喜欢什么都不过分。”

老人的敦敦教导一字一句落在耳边，幸云琛红了眼。

“不师叔，我还不能。我还有没完成的事情要去做。师叔，您想见见阿明吗？”

“阿明？”老人像是想起了什么，看着天愣了许久，迟迟没回过神来。

半晌，他摇摇头，“你怎么突然提起他来了？人都已经死了，想见又有什么用？”

“那如果，他没死呢？”幸云琛盯着他已经慢慢混浊的眼，“师叔，您想见一见他吗？”

老人看着他，眼神错愕，半天没有说话，似乎在思索他话里的真实性。

“没死？你见到他了？”

“没有，但是研究所最近失窃了一份重要文件，有关……种族希望计划的。失窃的地方留下了一片桑章叔的叶子……所以我怀疑，是被他偷走的，”

“种族希望计划？又是这个害人的计划……”老人颤抖地退后两步，惊愕抬头，一把抓住幸云琛的手，“那个计划你参加了？孩子，你没参加对不对？”

“对不起师叔，”幸云琛握住老人插d颤抖的手，不敢抬头看他的眼，“当年的计划我虽然不知情，但我确实参加了。”

“那那个文件……”

幸云琛抿了抿唇，“那是我当年做实验留下来的报告，里面是我曾接手的实验对象，还有亲手做过的相关实验。”

老人眼里的光一点点消失：“你也做过那个实验了，用人家肚子里的孩子做实验，移入人工授精的胚胎，你们这么做，是毁了人家女孩子一辈子啊！”

“不是的，师叔。”幸云琛急忙解释，“我当时做那个实验，是经过实验者的同意的。而且……实验结束，正好赶上研究所发现阿明做人体实验的事情，我就把实验者的记忆消除了。除了最基本的信息，其他的实验数据什么都没留下。那孩子和妈妈生活的也很好。”

他顿了顿，“只是……”

老人眼神猛地犀利，“只是什么？”

“只是……种族希望计划，好像在那孩子身上成功了。而阿明现在已经知道了这件事情，正在从我这里找线索。”

“成功了……你们竟然成功了？”老人此时说不上是喜还是悲，连忙问：“那对母子呢？”

幸云琛抬头看向窗外烤肉的姜小云。

晚上躺在床上，小卷毛翻来覆去睡不着。

姜小云累了一天沾到枕头就想睡，但孩子睡不着，明天又是第一天上学，她只能爬起来给小家伙儿做心理工作。

小卷毛穿着小熊毛绒睡衣，白白的小脸儿缩在衣服里，小身子靠着她缩成一团。

“妈妈，明天的同学们会不会不喜欢我呀？”

姜小云打哈欠，“不会的，明天是第一军校附属小学第一天开学，你们谁都不人认识谁，他们怎么会不喜欢你呢？”

小孩子第一天上学，大多会产生恐惧的感情，姜小云作为过来人，深有体会。

她安慰小卷毛，“你这么聪明，又有礼貌，长得还好看，大家一定会喜欢你的。宝贝别担心，如果真的有问题，没有什么小朋友是一块蛋糕解决不了的！如果有，那就两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