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光从她脸上移开，黎彧微转过身：“他父亲曾经找过我，但我没有帮上忙，因为这事，他一直对我心存芥蒂。江之也因此跟我闹过很多次，”他语气平缓，像是在跟好友述说心底的烦闷：“这段时间，我一直忙于公事，昨天她父亲入院，我推了很重要的会去看望，却被他父亲赶了出来。本来也不算什么大事，可今天一早她就跟我分手了！”

杨楚静静地听他说完，默了片刻，她走到办公桌前拿起电话。

“张会计，绿丰的第二笔进度款的□□送来了吗？…好，那今天就把钱转了吧。”

挂上电话，杨楚朝他耸了耸肩：“算是我对之前给你下药的事赔个不是。”

黎彧眼神淡淡地从她脸上掠过。

沉默片刻，黎彧拿起她桌子上的相框，似随口，“绿丰那边的工程进度应该进行到60%左右了吧？年前把他们的第三笔进度款也给付了吧，就当..”他放下相框，看向她：“就当是你帮我还她个人情，她跟我这几年，我一份像样的礼物都没送过她。”

杨楚当然听出了黎彧话里的含义，他让她帮他还人情，任他黎彧的性格，能说出这话，自然是默许了昨晚戚风的提议。

可眼下，杨氏大笔的资金都要用到一个重要的项目上。

“回头我帮你问下，实不相瞒，集团给龙跃下拨的工程款很紧张，进度款没付的不是只有绿丰一家。”

黎彧点了点头，默了几秒，他说：“晚上一起吃个饭吧。”

杨楚一愣，以为自己听错了。

“空中楼阁，7点，我来接你。”话落，黎彧走了出去。

杨楚怔站在办公桌前。

『空中楼阁』光听名字就能感受到浪漫的一个词。那里，她只去过一次，回忆却不甚美好。

单身的人不会去那里，会被狗粮噎死。

没钱的情侣也不敢去那里，因为一顿饭就可能吃穷你。

杨楚拿起桌上的手机，拨通了父亲的电话。

☆、跟她坦白

黎彧出了杨楚的办公室，走进走廊尽头的卫生间，他一遍遍洗着那双碰过那张相框的手。

直到搓的手指发麻，他才压下水龙头。

回到黎氏总部，助理推门而入。

“黎总，您找我？”

“去买辆二手的奔驰。”黎彧靠着椅背，双手交叉。

“您有指定的款吗？”助理细问一句。

“随便，四十万左右，七点前办好。”

“好的。”

待助理走出去，黎彧拿起桌上的手机，看着屏幕上他与江之的合照。

指腹轻轻摩挲着她的笑脸，半晌，他拉开抽屉，拿出一个国产手机，然后将苹果手机的SM卡换到了新的手机里。

有些东西，别人给不了，有些东西，也给不了别人。

就像她。

她摸过的，坐过的，与他共同经历过的，他不会让第二个女人碰！

而他给过她的，也不会给第二个女人。

何况是一个他厌恶至极，接下来会处心积虑除掉的一个女人。

江之魂不守舍地在病房里走来走去，江衍都被她来来回回的身影绕晕了。

“你消停一会行不行？”江衍懒散着靠着沙发，眼神随着江之移动，话里也带了几分烦躁。

江之依旧咬着大拇指指甲，在病房里徘徊。

片刻，她走到江衍面前，审视着他的脸：“我去买早饭的时候，你是不是对他说什么了？”

江衍无辜道：“我能说什么？”

江之的心都要被挠烂了！黎彧不接她的电话，也不回她的短信。

憋到下午两点钟，江之终于忍不住了。

眼见病床上爸爸已经睡着，江之小声道：“我去趟黎氏！”

江衍问：“找他？”

江之使劲点了点头，不问清楚，她真的会憋死的！

正巧这时，江衍的手机震了一下。

眼睛扫了一眼，江衍腾地从沙发上站起来。

“爸！”

江之呼吸一窒！他干嘛把爸吵醒！

江风益皱着眉头睁开眼。

“爸，进度款下来了！！！”江风益点开信息，将会计发来的信息拿给他看。

江风益一把抢过他手里的手机，不相信似的，忙给会计打了电话。

看着父亲那喜笑颜开的模样，江之拽了拽江衍的衣角：“真下来了？”

江衍自言自语道：“真有他的！”

江之忙扯住江衍的胳膊：“什么真有他的？”

意识到自己说漏了嘴，江衍忙嘻嘻哈哈跟她打起马虎眼：“我那是口头禅..”

满腹狐疑的江之盯着江衍看了几眼，然后大步迈出了病房。

江之鲜少来黎氏找黎彧，但作为黎彧交往了将近四年的女朋友，而她又在黎氏的年会上发过言，所以全公司上上下下没有一个不认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