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古代当猎户(12)

言下之意,用野鸡谢他的粥,不用他偿还。

“一碗粥不值什么钱的。”沈溪摇摇头,他的粥再贵也不抵身分无文的周渡送的野鸡珍贵。

“我这食盒里提的饭食也不是多好,都是一些练手之作,你不食也只能倒掉。”沈溪想了想又很诚恳地道了一句。

周渡这才点了点头,轻“嗯”了一声。

沈溪避着周渡的腿,将食盒提了过去。

周渡打开食盒,一股独属于饭菜的香味飘了出来,让原本还不是太饿的周渡,立马起了饿意。

辣子鸡微微偏辣,水煮豆腐爽滑酥嫩,拔丝红薯甜而不腻,就连周渡一向不喜的苦瓜也炒得清脆可口,更别提做得十分下饭的酸豆角。

周渡口味很叼,很难能遇到让他不挑食的菜,这手艺,怎么也不像是练手之作。

而且价值也应该超过了那只鸡。

周渡侧目看了眼坐在一旁顺手帮他烤衣服的沈溪,深邃的眼眸里闪过一丝极浅的波澜,稍纵即逝。

如果他下午没看错的话。

这个世界是允许男男可婚的。

周渡想不到除了自己这张脸,还有什么能够让一位不相熟的少年,不惧危险,独自上山来面对自己这个陌生人,只为送饭。

沈溪不停帮周渡翻烤着衣物,他动作娴熟,神情认真,不放过任何一个边边角角,不多时,手中的衣物就被他给烤干了,比周渡那烤得东一块干西一块湿的不知强上了多少倍。

沈溪叠好衣物,递还与周渡,并小声道了歉:“对不起啊,我事先并不知那庙堂已破败成那样,让你白期待了一场。”

“无妨。”周渡敛目,放下手中空掉的碗筷,重新扣好食盒,接过衣物。

沈溪背过身,留空间与周渡穿衣,微微思索了会,道,“我看你会打猎,若生活实是拮据,不妨拿猎物到村中交换,置些钱财。”

过了会,沈溪没听见身后之人回答,想了想又道,“你若是不会叫卖,附近几个村子每隔五天会起一个早市,就在村头的小溪边上,你打了猎物提过去,有需要的自会与你购买,不收摊位费,但这价格自是与镇上的价格相离甚远。”

周渡一面穿衣,一面沉默地听沈溪念叨,心情略微复杂。

对于这种“示好”,周渡活到二十七岁不知收到过多少,但还从未收到过年纪如此小的好意,一时间不知所措。

他若像以前那般直言拒绝,怕是会哭鼻子的吧。

小孩子,就是麻烦。

周渡蹙了蹙眉,声音冷淡地应了一声,“知晓了。”

气氛陡然间静默下来,空气中只有干柴燃烧的噼啪声,火光如天边日暮一样,橘红艳丽。

沈溪见暮色已暗,也不敢再耽,向周渡告辞道:“天色已晚,我就先下山去了。”

说完,就弯腰去提一旁半空的食盒,火光下,有抹显眼的绿色在微微泛着光,引起了他的注意。

沈溪自觉有些熟悉,放弃了提食盒的动作,转而拾起掉落在食盒旁的一根深绿色鸡毛。

棽山上野鸡不少,这根野鸡毛本也没什么令人瞩目的,但它特别就特别在鸡毛尾端处有一条被人剪过的齿痕。

沈溪怕是巧合,又在附近周围找了找,果然找到好几根有剪齿痕的鸡毛。

“还有事?”周渡见他捏着几根鸡毛踌躇不前,出声询问。

沈溪回神,递出手中的鸡毛与周渡看,问道:“你可有见过同这颜色一样的鸡?”

周渡并没有在意,随口一问:“怎么,你家鸡丢了?”

沈溪点点头,指着鸡毛尾端处的剪齿痕道:“我家阿彩前天夜里丢了,我在村里找遍了都没有找到,没想到它跑山上来了,这鸡毛就是它身上的。”

周渡顺着他指端看去,看到鸡毛上的标记,脸上也没有什么表情,只淡淡道了一句:“别找了,那只鸡死了。”

沈溪不是很明白:“死了?”

“嗯。”周渡应了一声,好意提醒道:“你若不相信的话,可以去那边找找,尸体应该还在。”

周渡顺手指了个他丢烧焦鸡的方向。

沈溪果真找了过去,未几就从草丛里扒出一块类似炭状物的物体出来,因着烧得太焦了,蚂蚁都不曾来光顾,若不是脖子上的鸡冠子还在,沈溪还真看不出它是只鸡。

这棽山上就没有别的什么人了,能把好好的一只鸡烧成这样的,不言而喻只有周渡了。

沈溪奇奇怪怪地看了眼周渡,用树枝敲了敲这只烧焦鸡,嘴中抱怨道:“你怎么……”

沈溪的抱怨声一传出,周渡的神情蓦然变得冷冽起来,他不是偷鸡贼,是鸡自己跑他面前来的。

山上这么大,他怎么知道这只鸡是家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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