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蝉脱壳。

所以，刚刚她看见的那个人, 其实才是真正的W博士？

覃莳穿的这套书，在她的连日奋斗之下, 她已经看到了12本。

对于W博士的剧情了解，还处于系统帮助抠出的她曾大略扫过几眼的故事线。

故事里的W博士，跟她所认识的吴珣完全不一样。即使最后，吴珣的生活孤独而寂寞，认识他的人依然会说，这明明是一个很温柔很温暖的人。

认识他的人, 没有人相信他是W博士。

他跟故事里的W博士太不一样，所以覃莳看见那个几乎要重叠在一起的面孔，才会突然激动，奋力追来。

站在两个破落的楼栋之间，覃莳听到了油烟机的轰轰和锅铲的翻炒声。

这人间烟火声将她拉出了自己一昧的想象。

她取消了系统的禁言。

系统：【我能检测的好吗？什么两个人的，你想多了！就是一个人！这个禁言就不应该开，憋死我了……】

覃莳：【如果两个人的数据混合成了一个人的数据后，有没有可能在你这里A也成了B，B也成了A？】

系统：【呃……我想想……】

这一刻，覃莳想起了第一次见吴珣时，吴珣那异常锐利的目光。之后他的视线总是柔软而平和，覃莳几乎都要忘了，她第一次见到的吴珣，明明有着那样锐利的眼光。

这么想着，那日他扣喉呕吐的样子又清晰的浮现了起来。

然后，就是那个没有什么逻辑却倍感真实的梦境。

覃莳的心有些慌，这一瞬间她脑补出了各种全然不同的剧情，纷纷乱乱，以至于她都不知道应该相信些什么才好。

所以，那个人究竟是吴珣？

覃莳打了个电话出去。

叮，她听到了左侧楼栋骤然响起了半声铃音。

电话里，吴珣尚未接听，但也有可能在电话响起的一瞬间，他在左侧楼栋里按下了静音。

覃莳进了左侧楼栋，挂断电话后又迅速拨了过去。

叮，二楼传来了响了一半的铃音。

覃莳抬头往上看了一眼，随即拾级而上。

然而，就在这个时候吴珣接了电话。电话里，吴珣的声音很空旷，说话间有浅浅的回音徘徊，轻柔的声音至听筒传来，他说：“覃莳。”

一楼两户，覃莳站在右侧那间房间门口。

她问吴珣：“学长，你在哪里？”

问出口之后，她也觉得这个问法不太妥当。覃莳重又道：“我能不能知道你在哪里？”

看到那个身影，她便有了一种不祥的直觉。这直觉来得莫名其妙，但人总愿意相信自己的直觉。

她想知道吴珣在哪里，那个人是不是他，如果是他，他在做什么。如果不是他，他又在做什么。

电话那头，吴珣温柔的笑了起来。他说：“当然可以，我在家，正准备洗澡。”

他跟覃莳说话的时候，覃莳听见了二楼那间房里传出的通话声。

老房子有老房子的各种不好，比如隔音效果奇差。

房子里的人似在与人吵架，他说：“你们总是觉得我什么都不好！你们总是觉得我什么都做不好！我现在过得特别好……”

覃莳的电话那头，吴珣说：“这是你第一次打给我呢，覃莳。”

如果有什么急事，覃爸和覃妈会打给他。

如果没有什么急事，覃莳一向喜欢发信息。

吴珣浅笑道：“第一次打给我，为什么想问我在哪？”

这么被反问回来，是有点尴尬。

隔着那堵门，覃莳听到了粗粝嗓音的男人单方面的争辩声：“……你们总是这样，你们总是觉得我什么都做不好。你们等着看吧，我总会好好做出一件事情来，给所有人，给大家都看到！……”

覃莳默默从那房门前退开，往楼下走去。她说：“我看见一个人，跟学长长得很像，我以为是学长。”

吴珣笑道：“所以，那个人是在做什么呢，让你看到他之后，就想着给我打电话？”

覃莳抓抓头：“好像也没干什么。那个人真的特别像你。”

一向言谈间分寸极好的吴珣突然道：“你有可能是想我了。”

覃莳：“？”

他的声音轻柔浅淡，带着一种蛊惑的味道，覃莳懵愣的当下，心头也跟着一沉。

所以，是因为这样？

不是不是，她连做梦去了他家都梦到的不是他。

然而，吴珣又说：“还有覃莳，叫我名字吧。我又不是你学长，你应该叫我吴珣啊。”

覃莳说：“这又没有区别。”

吴珣轻笑道：“有区别的，叫吴珣就是朋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