吾王的新娘(57)

彼时李绥真从殿外匆匆进来,他隔着纱幔只在内殿里看清了魏昭灵和容镜二人的身影,便知自己是来迟了,楚沅已经回去了。

“何事?”魏昭灵搁下玉盏。

“禀王,老臣找到了另一枚情丝珠,也亏得是楚姑娘将德旺复活了,臣在房内将德旺的小碗找出来时,才发现那珠子就在碗内……”

也许是千年前方才进地宫时,他那只黄犬不知何时便将情丝珠拿去玩儿了,那碗内积满灰尘,他方才清洗的时候才发现情丝珠就在里头。

也幸好,德旺没给吞了。

李绥真说完,就掀了帘子,拱手将珠子奉上。

魏昭灵接过那颗幽蓝的情丝珠,又垂眼去看自己手腕上那枚龙镯里的珠子。

他将珠子攥进手里,却又忽然见龙镯里再度有金丝时隐时现。

金丝不可能一天显形两次,除非……

魏昭灵神色一凛,他当即站起身来,双指并拢时,金丝割破了他的手指,极淡的血腥味弥漫开来,他竟硬生生地用手撕开了一道淡金色的光幕。

“王,您这是做什么?”李绥真大惊失色。

魏昭灵下颌绷紧,那双凤眼紧盯着光幕之间,那边映出一片漆黑的夜色,还有急促的雨幕。

本该在房间里睡觉的楚沅是被人悄无声息地带出来的,路灯暖黄的颜色照见这一方天地里丝丝的细雨,却照不见那几乎要捏碎她腕骨的人的面容。

那人眼睁睁地看到她腕骨上的魇生花开出了第三瓣,一双颜色诡异的眸子里藏满阴戾森冷的光。

楚沅用尽力气挣扎,可她的拳脚落在这人的身上,却并没有多大的作用。

他的弹跳力超乎寻常的好,即便是扛着楚沅这么一个人,他穿行在夜色之间,竟也身轻如燕,不用凭借外力,便如生了翅一般腾云而起。

郊野之外,楚沅被重重地扔在地上。

雨珠狠狠地砸在她的脸上,她勉强看清面前多出的那几个人。

“开第三瓣了。”那个把她掳来的人一开口,就是沙哑难听的嗓音,还阴测测的,听得人毛骨悚然。

另一个人兜帽里的眼睛也许正在打量楚沅,他低声道,“得赶紧。”

楚沅看到有一个人拿出来一柄细小的刀刃,他们围着她时,就像是在看案板上的鱼肉一般,阴冷的目光从她的脖颈,再到她的手腕。

在那人蹲下身,要用刀子划破她脖颈皮肉的时候,楚沅往后一缩,躲开他手里的刀,再一脚踢在他的腰腹。

那人闷哼一声,也踉跄地后退了一步,然后他尖细的声音响起,像是带着些不耐和气恼,“按住。”

话音刚落,就有几人想来控制住楚沅。

楚沅一拳打在那人的脸上,反身又踢在另一个人的膝盖,她趁机夺了一把弯刀过来,雨水压得她眼睫很重,她一刻不敢眨眼,“别过来!”

弯刀割破了那个率先想要上前来制住她的男人的手臂,她握紧了那把刀,却又在瞬间被一种无形的力量扼住了喉咙。

她整个身体不受控制地腾空而起,手指渐渐脱力,那刀从她指间落入泥土里。

她再也挣不脱这种可怕力量的束缚,被按在泥土里时,楚沅看着其中一人捏着那细小刀刃朝她走来。

“你这双眼睛如果不想要,我可以帮你剜掉。”也许是见她那双眼睛仍在紧紧地盯着他们,手握小刀的男人哼笑一声。

与此同时,他的手毫不犹豫地掐住了楚沅的后颈,冰凉的指腹按着她后颈的皮肉,似乎是在寻找那颗魇生花种子最初生长的痕迹。

他们要割开她的皮肉,从脖颈到她的手臂,顺着魇生花生长的方向取出完整的金色根茎。

极薄的刀刃贴在后颈时,楚沅几乎被那种割开皮肉的疼弄得浑身颤抖,她想挣扎,可四肢却被暗色的光芒紧紧地锁着,让她没有办法动弹一下。

刀刃蜿蜒而下,从后颈到肩背,长长的口子里涌出鲜红的血液,楚沅痛得牙齿打颤,可她却没有办法发出一点儿声响。

寂静的郊野,荒草山坡旁边就是一条少有车辆经过的公路。

楚沅忍着剧痛回头,重重地一口咬在了那人的手腕,她用尽力气咬住不肯松口,几乎要将他的血肉都咬掉。

“妈的!快把她拉开!”男人痛得手里那柄刀掉下来,连忙喊旁边的人帮忙。

有人强硬地捏住楚沅的下颌骨,那力道之大,让她的颌骨近乎发麻,她的下巴脱臼,再也没办法咬合。

雨水冲刷着她唇齿间的血液,楚沅再也没有力气同这些人周旋,她看见那人再度举起了那柄小刀,她却也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他靠近。

手腕上的凤镯被泥土沾染得脏污难辨,她更看不见那凤镯里有金丝闪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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