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彩程度堪称历年之最。
盛况空前。
符比决赛在问道山之颠,天色未亮,提着灯笼往山上走去的人群络绎不绝。
其中不少点着青莲灯,远远望去,像一段从山脚缓缓铺向山巅的泛光青纱,还有些腰间佩剑挂着银穗,闪着细碎光芒。
昨夜闻秋时受伤,突如其来的变故,成为临近决赛时刻最大的话题。
放耳倾听,皆是扼腕叹息。
“怎么如此不小心,决赛前夕受伤,比都没比就输了,着实令人难受!”
“伤得有多重,还能不能握笔?”
“恐怕不能,据说右手裹着像虾钳一样,四根手指并拢,唯有大拇指勉强能动一动!”
“唉,期待了好久,不知道闻秋时会不会到场,谁能想到,决赛南独伊会躺着夺冠!”
决赛场地比半决赛大些,能容纳上万人。
距决赛只剩半个时辰的时候,整座问道山堆满了人,看台挤得水泄不通,四处都是涌动的人潮。
南独伊身着符会统一的红襟白袍,在灵宗弟子的簇拥下,现身赛场,他脸色微白,好似一夜未眠,眼底带着淡淡青晕,眉间尽是倦意。
往常他出现之地,皆一片惊叹容貌之声,抑或赞其年少有为,符术了得。
但今日,甚少出现在世人面前的南绮罗与北莫莫,同时现身,即便戴着面纱,依旧赏心悦目得很,养眼的人儿看多了,大伙对容貌便没了多少注意。
而符术,半决赛有目共睹。
不是针对他,而是此次所有参赛者,都与闻秋时符术都有着差距。
因而,南独伊从南入口进场台时,并未掀起太大波澜,众人目光齐聚在对面的北入口,焦急等待着。
“闻长老到底来不来?”
“比赛快开始了,还没看到身影,多半弃权了!”
“唉,我若是他,也不会来,来了又能如何,还不是眼睁睁看着对手不战而胜,将天篆收入囊中,钻心之痛!”
众人猜测之际,一道身影出现在北入口,不紧不慢踏入赛场。
闻秋时现身的那刻,闹嗡嗡的声音顿时消减,齐刷刷的视线涌向他的右侧,看到裹着虾钳的手,原本抱有侥幸的人,心凉了半截。
“原来传闻没有半点夸张,真握不了笔了!”
“可惜,因不慎受伤与天篆失之交臂,一生之憾啊!”
“伤成这样还来参赛,没有临阵退缩,倒也值得赞叹!”
“来了有屁用!不如待在房里养伤,等会比赛开始,连笔都握不住地站在赛场上,看着一旁南独伊执笔制符,不尴尬啊?”
“先别绝望,说不定闻长老想好对策才来的!”
“哈哈,还对策,什么对策你说来听听?原地变身哪吒长出三头六臂?”
“哈哈哈,无稽之谈。”
一句“有对策”招来无数人反驳。
不过反驳归反驳,众人嘴上说着不可能,其实心底都夹着一丝希翼,盼着闻秋时突然拆掉白布,开口说受伤的手今早就痊愈了,否则,期待已久的决赛该多么无趣。
但这点期盼到比赛开始,南独伊已执笔画了几十张符,闻秋时还在捡笔掉笔之间反复的时候。
“啪嗒”,梦碎了。
“没了没了,这次真没了。”
“手缠得跟包子似的,哪里握得住笔呀,哎哟,笔又掉了!又他妈掉了!”
“半个时辰过去了,符纸上一笔未落,我看着都要急死了!”
“不看了,再看我怕忍不住跳下去帮他把笔握在手上,别捡了!求求你别捡笔了!给彼此个痛快!弃权吧!”
赛场上,青衣身影用受伤的手触上地面长笔,拇指微动,宛如钳子般缓缓夹住它,随后立起身,回到宽大平整的桌案前,右胳膊肘微抬,打着颤,将笔尖沾了点墨,又移到宣纸上方。
他拇指扣着笔身,即将在纸张落下第一画。
这是离成功最近的一次,方才还耐心耗尽的众人,又下意识屏住呼吸盯紧了。
场内喧嚣声骤减,万众瞩目下,闻秋时受伤的手一抖,被给予厚望的笔坠了下去,滚过宣纸,滚过桌面,最后落在了地上。
全场一默,哗然声起,到了群情激愤的地步。
“妈的!不看了不看了!再看我就是猪!”“操,又没成功,气死我了!!”
“看了半个时辰,感觉在捡笔的是我......我要急疯了!”
从未见过如此‘紧张刺激’的决赛,场外看众们濒临抓狂。
闻秋时听着周围嗡嗡嗡的声音,伴着时不时崩溃尖叫,吵来吵去,不知道他们在闹腾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