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这么快？”黑曜清醒了，他随手翻了翻——其实他根本一个字都不想看，确认每一份文件上都有批复后大手一挥，“在酒窖，你自己去拿，就两瓶。”

“……”西莉娅白了他一眼，提着裙摆就出去了。

酒窖在哪西莉娅还是知道的，金蔷薇的一层地下室，这里也没有什么奇奇怪怪的看守拦着她，她推开沉重的木门后，浓郁的酒香就扑面而来。

她捏着鼻子在里面转了两圈，挑了两瓶标签比较大，差不多能遮住整个玻璃瓶的，在手上踮了踮就提着酒瓶离开了。

未成年饮酒对自己身体的伤害很大，即使这些只是度数不太高的葡萄酒。经过昨天的意外，西莉娅未成年喝酒的事情估计已经被艾瑟和黑曜记在了心里，表面上不让她喝酒还不是为了膈应她，不然现在早该有人来阻止她取酒了。

西莉娅要的就是坐实了自己“饮酒”这件事，她不介意自己“废物”的形象在艾瑟和黑曜的心里再加上一层，不指望他们能放松警惕，她要的不过是上面的标签而已。

艾瑟应该是怀疑她在酒瓶子上做了手脚，但翼猫看不出来，既然有了第一次，第二次的检查显然不会更加严格。

躲躲藏藏会招来怀疑，不如光明正大。

回到房间后，洛维安斯照常出现，在看到西莉娅手上的酒瓶时，不赞同地皱起眉。

“我以为，经过昨天你应该记住了你说的话。”

他指的是西莉娅手上的酒瓶。

“您误会了，”西莉娅尴尬地挠了挠头发，“像之前一样，我打算还是用这个方法来传递消息。”

“不管怎么样，多谢您的关心。”她对洛维安斯笑道。

随后她走进盥洗室，把两瓶酒都开了，然后一股脑地倒进了下水道。

“那个，洛维安斯大人。”西莉娅提着剩下的酒，犹豫地问大贤者，“今晚我可以不修炼精神力吗？”

“你想干什么？”洛维安斯皱起眉，他直觉西莉娅好像要搞事情。

果不其然，西莉娅在说了一句“要做一些必要的牺牲”后，仰着头把剩下的红酒喝了干净。

葡萄酒的酒劲来的比较慢，这一点点量成年人喝下可能不算什么，可是对于这辈子一滴酒都没喝过的西莉娅来说，足够她马上头晕眼花了。

西莉娅打了一个酒嗝。

她感觉一股葡萄和酒精的香味直冲脑海，烧得她整个人晕乎乎的，她极力想看清面前的金色影子，可是那个影子晃来晃去的，从一个变成了三个，又变成了六个。

“唔……”西莉娅伸出手指茫然地数着，“洛维安斯，你怎么变得这么多了？”

“一个……两个……好多个……”她使劲揉了揉眼睛，傻兮兮地笑了两声，“洛维安斯你真好看啊~好多洛维安斯啊~嗝~我觉得你比艾瑟那个……那个混蛋好看多了，光明的味道……好喜欢……”

她伸出手，期待似的跌跌撞撞走过去想触碰这道身影，却被地毯绊住，整个人面朝下摔了下去，然后直接倒地不起，轻轻打起呼来。

洛维安斯：“……”

他是不是被调戏了？大贤者皱起眉头。

其实真的来说有更好的办法，但是西莉娅却偏偏走极端。

近半年的时间相处下来，西莉娅的进步洛维安斯是看的最清楚的，从对魔法一窍不通，到现在能用精神力同时架构好几个魔法术式并叠加使用，在这个恶魔占据的城堡里小心翼翼如履薄冰，每天的压力可想而知。

他荒芜的记忆里，竟然因为这个人类产生了“怜惜”的情感。

现在离开的机会近在眼前，也难怪她要用这种保证不会露出破绽的方法。

但就算是这样，洛维安斯仍旧不赞同她喝酒，看看酒精把孩子祸害成什么样了？

趴在地上的少女像是因为酒精陷入了噩梦，嘴里含糊不清地梦呓着，一行清泪从紧闭的眼角流下，掉进地毯里消失无踪。

洛维安斯微不可见地叹息一声，虚影的手指轻轻为少女拭去眼泪，又把少女打横抱起，放在床上。

“这是最后一次。”

他的手轻轻搭在少女背后，一下一下地安抚着陷入噩梦的少女，这句话不知道是对自己说，还是对床上的西莉娅说的。

第二天西莉娅醒来时头痛欲裂，恶心的感觉让她整个人都不好了。

万万没想到宿醉的感觉这么难受。

她从床上爬起来揉了揉脸颊，感觉头痛欲裂。

“清醒了吗？”

每天早上她都会在拉开的窗户边看到洛维安斯，今天也不例外。

只是，今天大贤者的问候里，似乎带着一股……另西莉娅觉得十分不妙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