窃香(快穿)(173)

“我在磨坊看帐,凑巧从窗外看见了你。”

顾青砚看了看不远处的磨坊,又看了她一眼,眼神有点意味悠长。

他的态度让晚香有点羞恼,嚷道:“不然你以为是什么?还不是见外面下了雨,想着总不能让你淋回去,不然顾大娘该说离这么近,都不知道借把伞,改日再埋怨我们。”

“伞呢?”顾青砚突然道。

晚香一愣,这才反应过来自己就拿了一把伞,现在正用着。

她气得当即转头就想走,还没走出两步,被人拉住了手。顾青砚把伞拿过来,撑起,又道:“别气,我故意逗你玩的。”

这时候再想道歉已是晚了,晚香连看都不看他,着实是小心思被人戳破,面子上下不来。

见她这样,顾青砚不禁有些后悔了,不该一时嘴瓢乱说话。

“秀秀你别气,我错了。”

“你看这雨也下大了,不如我们去磨坊说?”

晚香也不出声,带头在前面走,顾青砚亦步亦趋撑着伞,就怕雨淋到她。

等走到磨坊时,其实晚香已经不生气了,就是面子挂不住绷着一张脸,以至于刘叔看到二人一同进来,欲言又止,想问却又不敢问。

“我有些事,与你们东家商量。”顾青砚一脸镇定道。

两人上了楼,顾青砚随手把门关了上。

“还生气?我一天没吃东西,你这里可有能吃的?”

说到这个,晚香终于愿意给他眼神了,疑惑地看着他。

“太忙,又赶着回来,再晚该没有船了。”

见他确实面带倦容,晚香多多少少也是有些心疼的,遂让他等着下楼去给他找吃的。

磨坊里有灶房,只是半下午的,都是冷锅冷灶。

灶上还有中午吃剩的馒头两个,晚香想了想,把灶火点燃,又从罐子里摸出两个鸡蛋,打碎、调匀、放盐、加水,等锅里的水开了,一边热馒头,一边把鸡蛋放在锅里蒸。

蒸小半盏茶的时间就够了,出锅后鸡蛋羹上放几滴麻油,再滴两滴酱油,从坛子里捡了一小碟酱菜,晚香用托盘一并端上了楼。

“一时做也来不及,你先垫着吧。”

顾青砚也没跟她客气,看得出也确实饿了,就着酱菜吃馒头和鸡蛋羹,不过他做事向来有条不紊,即使饿了也吃得慢条斯理。

晚香有一肚子的话想问他,一直等他快吃完了,才问道:“你去县里做什么?我听顾大娘说你是为了税法的事,如果我没弄错,这事应该是县衙管的。”

地方事当然是地方县衙管,只是晚香也低估了像顾青砚这样的读书人,对地方官府的影响。

既然能从几千近万的考生中脱颖而出,还成了廪生,按通俗说法是有功名在身。

有功名在身的读书人自然关心时政,关心地方大事,且像他们这种读书人都有同窗有老师。

所谓士林,并不是指某一地,而是指的读书人的圈子,这里头的关系盘根错节,又是都是未来朝廷中流砥柱的后备役,所以当地官府也是比较注重当地士林的声音。

顾青砚这次去就是为了今年的税法,即是为了打听具体风向,二也是想看看能不能尽一些绵薄之力。

“那有没什么说法没?”

顾青砚摇头,揉了揉眉心:“指令是朝廷下来的,地方官府不过是按章程办事。”

“既然如此,那你也不要多想,该出的力出了,但求无愧于心。”

顾青砚有些诧异晚香竟能说出这等言辞,不过他只当她本就与常人不同,倒也没有多想。

“你不懂,这种税法弊端太大,饱的是蠹虫,祸害的是最下层普通百姓。我曾与老师通过信,朝中也有人意识到需要改革,可惜呼声太小,只恨我如今功名低微,无法入朝,以至于根本出不了力。”

晚香心里有点微妙,不是其他,而是顾青砚所言竟让她宛如回到了前世。

后宫女子不得干政,可她身份所致,难免对前朝有些了解。此时的顾青砚就像她以前见过的那些年轻的官员,满腔抱负,掷地有声。

依稀记得问玉是怎么跟她说的来着?

“与其和那些老奸巨猾的老臣打交道,还不如和这些在别人眼里是愣头青的年轻官员,他们也许满身傲气,还没学会阿谀奉承,甚至说出的话并不悦耳,至少他们对朝廷的忠心是真的。”

“你也不要想太多。”

顾青砚长出一口气,他平时不是这般容易激动,也是这次去了现实太让人感到无力。

读书人也许有发言权,到底力量薄弱,别人甚至不愿见他们,最后他还是亮出了老师的名头,那陈县令才愿意见他。但说出的话却滴水不漏,句句都高举朝特明令的大帽子,容不得人有丝毫辩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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