窃香(快穿)(323)

晚香听得却是感慨万千,很想问一句外公,怨不怨?

一辈子战场厮杀,只为了四个字‘保家卫国’,楚家的男人极少有寿终正寝的,不是死在战场上,就是死在去战场的路上。

可一生殚精竭虑,为国肝胆长如洗,却依旧让帝王忌惮,甚至因为所谓的帝王心术,不顾年迈之躯也必须赶赴沙场。

前一世定国公是死在边关的,这一世若是没有她的改变,没有她出手对付方贵妃,没有她将了建仁帝的军,也许旧事还会重演。

到那时,她外公可会说一声怨?

可这些话晚香问不出口,也不能问出口,她只能擦了擦眼泪,点头表示自己懂。

“其实我这趟来,也是想让李院正给外公看诊,正好李院正随我在行宫,这趟一并都跟来了。”

定国公何尝不懂外孙女拖着病体来看他是为甚,除了说句痴儿,也不知还能说些什么。

李院正很快就被叫进来了。

他虽为太医院院正,但如今受命为皇后调理身子,皇后命他为定国公看诊,他也不能说什么。其实他若不是跟着晚香去了汤泉行宫,之前宫里派来为定国公看诊的太医也必然有他。

定国公的病说严重也严重,说不严重也不严重,总之就是上了年纪,而边关苦寒,又没有好的大夫以及上好药材治病,如今既然已经回京了,又有太医院的太医为其看诊,上好的药材敞开用,倒也不是不能保住一条命。

只是以后再经不得车马劳顿,也就是说以后定国公只能在京养老了,再像之前那样奔赴边关坐镇却是不能。

其实定国公本就到了养老的年纪,之前那趟也是大势所趋之下不得不前往。本来以为要死在边关,这趟建仁帝既然准许他回京了,也就说明以后定国公可以安心养老。

“你也不要多想,你二舅坐镇边关多年,咱们楚家多年基业都在军中,陛下是不会动楚家的。”待李院正下去后,定国公说道。

晚香当然知道这个道理。

如果不是楚家,换做其他人家,建仁帝可能不需要如此费尽心机把定国公遣去边关,如此的迂回,说明忌惮,也说明还是顾忌楚家在边关军中多年经营。

“你在宫里,楚家不好插手宫里的事。这么些年来楚家为了不受帝王忌惮,从不插手宫廷之事,也不往宫里安插眼线,更不会与皇家之人来往,才能保证楚家的‘忠君’,偏偏出了你这个意外。可我们楚家人也不是只挨打不还手的,我当初临走时交代你大舅紧闭门户,不与任何人走动,如今看来是得动动了,但怎么动还是得细细斟酌。

“所幸我已经回京,外公如今身子骨虽不行了,但只要我一天没死,一天就是你的靠山,那些鼠辈们诸如方家之流你不用惧怕,方家没教好女儿,竟然让方家人对你下毒,楚家教训不了一个妇孺,难道还教训不了一个方家?!”

定国公虽是脸色憔悴,身体虚弱,但言谈之时眼露厉芒,顾盼之间见其神色,想必已经有了想法。

晚香见外公如此袒护自己,不禁又是羞愧又是感动。

羞愧的是楚家的处世方针她是知道的,为了不招惹帝王猜忌,楚家人从来只在军中经营,京城里之那些皇亲勋贵家却是沾都不沾,甚至楚家从不干涉夺嫡争位之事,也不会和皇家联姻。

这也是为何楚家能屹立多年,军功盖世,功高震主,却从没有招来帝王清洗的原因。

如今却因为她,楚家不得不搅进皇家是非。

感动的同样也是因为这,她外公明知她中毒另有蹊跷,却依旧将之归咎‘方家不会教女儿’,言谈之间恐怕还要为她‘撑腰做主’,俨然已经是打算要插手皇家是非了。

可让她说出拒绝之言,她又说不出口。

因为拒绝俨然已经无用处了,她既入了宫,如今又是这番局势,楚家是不入局也得入局,再说些拒绝之言反倒显得虚情假意。

“外公!”

她只能红着眼圈,嗫嚅着嘴唇,扑在定国公的腿上。就像幼时被表哥欺负了找外公告状,就像幼时打碎了定国公最喜欢的花瓶,她怕受罚找外公耍赖皮撒娇一样。

这次却不像幼时那么想法单纯,而是万般思绪浮上心头,一时酸甜苦辣都来了。

“不要多想。”定国公也是感慨万千,红着眼拍了拍她的发顶,也像幼时安慰她一样,“当初你娘闹着要嫁给你爹,那时杜素岚已经和成王定亲了,我就预料到了今天。”

说白了都是儿女债。

当年杜青才子之名在京中家喻户晓,又是出了名的俊美,杜家是诗书传家,家中又有个首辅,按理说楚家和杜家结亲,算得上是门当户对。可楚家从不在朝中结交朝臣,和首辅家结亲,未免有结党之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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