窃香(快穿)(364)

可他到底只是个百户,又是跟着厂公出来办事,厂公都说不再追究了,他自然不能说什么。

也许厂公是不懂?毕竟他这么年轻。

李百户有些感叹,即是感叹问玉这么年轻都提督西厂了,也是感叹他的‘不懂事’,这么好的机会,这么大的肥羊。

其实问玉又怎可能不知李百户在想什么,且他初来乍到,自然要笼络手下。

“此事不小,回京后还不定什么结果,不宜节外生枝。”他边走边说道,眉眼不动。

闻言,李百户心里先是一惊,再是满身冷汗。

他眼含感激地看着问玉,心有余悸道:“谢厂公提点。”

问玉微哂:“不过说不定这刘金水是个聪明人……”

正说着,一阵脚步声从身后传来。

“大人,我们东家说这几个箱子是那两位带上船的,您看……”

李百户目光一闪,和问玉对了个眼神。

等偌大几个箱子被运上车后,李百户看那深深地车辙,道:“厂公果然料事如神!”

这哪算什么料事如神,不过这话问玉也不会和李百户明说,只是吩咐道:“略微犒劳下兄弟们便罢,之后这些还要交上去,还是那句话不宜节外生枝。”

“是。”

.

善元子二人被秘密送回了京,当天晚上建仁帝在西厂大牢里审了两人。

是问玉亲自审的。

建仁帝就坐在外面。

在场的没几个人,除了隐在暗处的建仁帝和荣庆,便是这次问玉带出去办差的几个人。

善元子大抵是破罐子破摔了,原原本本的招了,其实他不招也没用,之前他还狡辩过,直到问玉让人扔了个镜子给他。

在看清镜中人的头发后,善元子就放弃了挣扎。

墙上插着的火把噼里啪啦地炸着响,已经快烧到末端了,这种浸了油的特制火把虽然足够亮,但一支只能烧半时辰,如今已经换了几次了。

牢房里,是令人窒息的静。

所有人都如坐针毡,却没人敢动。

只有问玉不为所动,他也是这间牢房里唯一能够坐着的,他毕竟是主审。他慢条斯理地收拾着桌案,把方才所有他亲手记录下的口供收成一摞,才起身出去看了看。

牢房外,已无一人,建仁帝竟不知何时离去了。

他转了回来,露出一抹笑。

“都散了吧。”

“陛下走了?”

几个番役俱都露出如释重负的笑容,还有一个最夸张,竟然脚一软就坐在了地上。

可没人笑他,只有在场的人才清楚方才他们经历了怎样的危机,随着善元子说出的那些话,就好像有一把刀悬在他们头顶上,时刻担心掉下来。

办皇差自然有办皇差的好处,可弊端也显而易见,那就是不知道什么时候知道了不该自己知道的事,因此丢了性命。如今陛下都走了,他们自然安全了,毕竟要想封口早就应该有了动作。

“还是厂公最镇定,英雄出少年!”

李百户夸得一点都不含蓄,不过他这话也是打心眼里说出来的,毕竟方才连他都吓得冷汗直冒,

所有人都在笑,唯独问玉心中有些感叹。

“也不知道陛下能不能熬过这个坎。”晚香感叹道。

问玉回过神来。

那次之后,善元子一直没被处死,还被关在西厂大牢里。还有他师弟善成子,两人都被关在西厂大牢里,只是没关在一处。

而建仁帝那,一直没有什么动静,只是他已经多日不见人了,谁也不见,连折子都不看不听了。

很多人都以为陛下这又是闭关修炼神功,只有些许人知道李院正最近往斋宫跑得勤。

建仁帝病了。

说是龙体病了倒也不至于到那个地步,也许是心病了吧。

.

一晃就是两个月过去了,这两个月没发生什么事,又似乎发生了很多,晚香还是专心养自己的孩子,只是问玉似乎更加忙碌了。

司礼监那边,孙宏茂一直没什么动静。

打从问玉崛起后,宫里有很多人都等着问玉被收拾,之前乔安思不就是最好的例子,可令人惊奇的是孙宏茂竟一直没有动静,在人前露面的时候也越来越少了。

宫里许多人都知道建仁帝病了,不过见不着人,据说也不是什么大病,只能平添各种猜测后又各自沉寂。

晚香再次见到建仁帝,是冬至祭天的前几天。

建仁帝本来乌黑的头发突然就变得灰白,人也消瘦得厉害,面孔更加冷峻,依旧高高在上,不苟言笑,但看得出似乎失去了某种精神劲儿。

冬至祭天进行得很顺利,晚香恍然才发现时间竟又过去了一年。

天越来越冷了,坤宁宫的地龙早就烧上了,炭火更是整天整夜不停歇,一到冬日里晚香就变得倦怠,幸亏今年有小孩陪着她,她的时间也不难打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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