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大事不好了+番外(109)

那少女似乎很有些愤懑,移开手跑到他跟前,用不大流利的汉文道:“你刚才笑了,你为什么笑?我好笑?”

他摇摇头又笑,笑时露一口锃亮的白牙,“我是在笑,公主日日都要来蒙一次我的眼睛,怎得都不会腻。”

“你回回都能猜出来,不好玩。”她仰起头望向湛蓝深远的天,说了一段古怪的语言。

微生玦听不懂,偏头道:“嗯?”

她明明笑得狡黠,眼睛却似琥珀般纯净,“我在祈求天神利依玛,下回一定猜不到。”

“利依玛收到你的祈愿了,她说,一定如你所愿。”

她笑起来,蜜色的脸衬得一口牙比微生玦更白,指着自己头顶的花环问他:“早上刚摘的,好看吗?”

“好看。”他笑得真诚而坦荡,“公主天生便与花相衬。”

“哥哥!”不远处的大帐里,个子小小的姑娘奔出来,气鼓鼓跑到微生玦跟前,张开双臂挡住他对那格桑公主道,“你怎得又来找我哥哥了?你打的什么主意?”

微生玦垂了垂眼,“琼儿,别闹,不得对格桑公主无礼。”

格桑立即摆手,“没关系,没关系,这个妹妹,我很喜欢的。”

微生琼瞪她一眼,又扭头看她哥哥,“我才不是来胡闹的,阿瓷姐姐说,羊奶热好了。”

他脸色微变,随即朝对面人颔首,还没开口,格桑便先笑道:“快去吧,别过了吃早食的时辰。”

他含笑领着微生琼朝大帐走去,低声道:“哪里来的消息?”

“达克赖尔族那边来的,说是愿意助我们一臂之力。”

“是个好消息。”

……

两日后,甫京,东阁大学士府。

“夫人,夫人。”商陆两手提着大包小包的药包,满头满脸都是因为马车不挡风而沾上的灰,颇有些凄惨地跟着江凭阑跨进府门,似乎想叫她走慢些。

立刻有小厮上前来,要替商陆接过手中的东西。

皇甫弋南手一抬阻止,淡淡道:“不必客套,她自己可以。”

商陆欲哭无泪。

江凭阑窃窃地笑,谁叫商陆将那夜何老说的话讲给了那位驱车的少年听,第二日整群护卫全都知道了他们主上“不行”的事,她要是皇甫弋南,一定也往死里整商陆。

“不如你去帮她?”皇甫弋南淡淡瞥了眼笑得灿若梨花的江凭阑。

她敛眉,正色,清嗓,偏头看向那不管走到哪都哼着歌的驱车少年,“李乘风,还是你去吧。”

那少年停下步子,拱手,“谨遵皇子妃教诲。”然后回头去帮商陆了。

皇甫弋南似乎很有些不悦,“何时我的下属可以不听我的指示擅自行动了。”

她笑嘻嘻道:“一家人怎么说两家话,我的指示不就是你的指示嘛。”

他不大认同地一笑,忽见一青衫男子自长廊尽头大方行来,走到两人跟前站定,“殿下,家父早朝未归,特意嘱托我前来接应殿下与皇子妃,一切都已安排妥当,并未引人耳目。”

“好,”皇甫弋南淡淡应一声,“那我便在贵府叨扰两日。”

青衫男子恭敬拱手颔首,“殿下哪里的话。”他说罢将头低得更下去些,似乎在躲避什么人的目光。

皇甫弋南偏头看了看直直盯着青衫男子的江凭阑,“你一直盯着人家做什么?”

她低低“啊”一声,“小公爷生得俊朗,没忍住多瞧了两眼,失敬失敬。”

那青衫男子一张脸涨得通红,愣是不敢抬起头来,“皇子妃说笑,殿下与皇子妃里边请。”

皇甫弋南半携着江凭阑往里院走去,一面反问道:“俊朗?”

“唬人的,只不过想起了一个人。”她说罢笑了笑,“阿迁刚来江家的时候也是这样,我多看他一眼,他都浑身不舒服,将一张脸憋得通红,真是个怪人。”她专心回忆往事,并未注意到身侧人蹙起的眉,偏头问,“还是没有他的消息么?”

他在她偏头的一瞬将眉舒展开来,“过两日入了宫便知。”

江凭阑回头看看,见商陆还没跟上来,又继续问:“依你看,商陆会有问题吗?”

“目前看来没有。”他答得保守,“知微阁能感知天神之力,那日她出现在山神庙并不奇怪,千氏当即离开,一部分原因在你,还有一部分也在于对知微阁的忌讳。”

她安下心来,皇甫弋南是不会将话说死的人,他能讲到这份上,多半是已经查了个透彻,倒是她疑心太重了。

“不过,你能这样想是好的。”他继续道,“甫京居,大不易,自今日起,除了自己,不要相信任何一个人。”他顿了顿,“包括我。”

她愣了愣,随即坦然笑,“我可从来没有相信过你,殿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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