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大事不好了+番外(194)

他说罢便一屁股瘫软在了地上,也不呱呱乱叫了,因实在没了气力,只能一边朝江凭阑和皇甫弋南做着“请”的手势一边断断续续道:“虽然不知……其中有何误会过错……但我是,我是我爹的儿子,刘老爷从小看着我……哦不,刘老爷看着我从小长到大,绝不会对我怎么样的,你们快走……快走吧。”

“该说你傻还是天真?”江凭阑一脚大力踹向他屁股,疼得他“哎哟”一声,“杀人灭口懂吗?他管你是谁儿子,你就是他亲儿子,照见了他的秘密也活不成!”

她说这话时只是为了打醒这傻愣的书呆子,说完却想到些别的什么,偏头看了皇甫弋南一眼,却见他始终神色淡漠,似乎什么也没听见的样子。

“我们是看在你爹的面子上才救你,你若想自寻死路,那就请便。”她说罢朝远处望了一眼,亏得他们方才撤退及时,而那些人还在河心,从停船到下船都费了些时间,眼下暂时还没追上来。

皇甫弋南看一眼周遭地势,忽然道:“脱衣服。”

江凭阑什么也没问,抬手就解腰带,惊得吕仲永赶紧死死捂住眼睛,一面念:“南无阿弥陀佛南无阿弥陀佛观世音菩萨地藏王菩萨文殊菩萨大势至菩萨……”

“闭嘴!”江凭阑又狠狠踹了他屁股一脚,“不想死就脱掉你的外袍。”

“哎哟……啊?”他将手从眼前移开,一眼看见江凭阑和皇甫弋南都将外衣脱了,露出的却不是里衣,而是一身黑色夜行衣,“牛小弟,牛小妹,你们这?”

“谁是你小弟小妹?”江凭阑白他一眼,伸手就去解他腰带,吓得他哇哇大叫,“啊呀男女授受不亲,授受不亲啊!啊,我明白了,原来你俩是江洋大盗!怪不得刘老爷要追杀你们,啊啊啊我不能跟你们在一起了!道不同不相为谋,江湖路远各自珍重!”

江凭阑管他说什么,三下五除二直接扒了他衣服,“是是是,我们是江洋大盗,如果你现在不配合,我们就杀了你,顺带将你抄家灭门。”

吕仲永在听见“杀了你”的时候还一副“你来啊你来啊”的大义凛然模样,一听人家要抄他家灭他门,立刻不敢再瞪,还想再说什么,忽然被皇甫弋南拎着拽了下去,江凭阑眼疾手快跟着跳下了草坡,顺带捂住了吕仲永的嘴。

这里是另一条大河,河岸为一面倾斜的草坡,三人此刻背贴着坡面借以掩身,江凭阑紧紧捂着吕仲永的嘴,并且用眼神告诉他:不听话就抄你家灭你门。

吕仲永满脸憋屈地抱着他的小背篓,恶狠狠地回瞪她,大有一副要将她吃掉的模样。

皇甫弋南看两人一眼,开始思考江凭阑刚才为何能扒男人衣服扒得那么快。

身后很快有纷乱的脚步声传来,江凭阑在心底冷冷一笑,自从见识过连刀面都涂黑的专业杀手,这些步子都跑不齐的三脚猫她根本不放在眼里,只要……这个书呆子不添乱。

她为此更加用力地瞪着吕仲永,顺带将匕首抵到了他的喉咙口。

三,二,一。她在心里默数完三个数,便见皇甫弋南对她点了点头,两人立刻拿起手中三件包裹了石块的衣物朝河面大力抛掷去,随后猫着腰掩护吕仲永疾步离开。

“他们跳河了,追!”

“刘管家说了,不留活口,尤其是那姓吕的小子!”

身后传来“噗通噗通”跳水的声响,三人撤得极快,早在人追来前便沿着草坡拐进了另一条窄道,原本该是游刃有余的江凭阑因为带了个累赘不免有些疲乏,加之有伤在身,忍不住扶着墙喘起气来,一面偏头看吕仲永,“这下信了吧,他们要杀你。”

酉时时分,太阳尚未落下,金灿灿的日头照进窄道里,刺得人一阵眼晕。面容清俊的男子一张脸白得厉害,从最初被威胁的恐惧,到满腔几欲玉石俱焚的刚烈气性,再到听见那一句“不留活口”时大脑一片空白如遭雷劈,最后是十万分的疑惑不解与愤懑。

“他们为什么要杀我……刘家与我吕家素来交好,就前几月,前几月刘老爷还说要将女儿许配给我!”吕仲永眼眶通红几欲喷火,“等等……既然他们与我撕破了脸,那该如何与我家中人交代?”他忽然浑身颤抖,掰着江凭阑的双肩死命地摇,什么男女之妨都忘了,“我的家人是不是有危险?他们是不是也要去杀我爹我娘我妹妹?”

江凭阑被晃得发晕,却念在他一个不谙世事的贵公子初逢变故情有可原,没有去推他,倒是皇甫弋南皱了皱眉将她往自己身后拉了拉,“吕公子,岭北十三府,当数令尊治下河下府最为繁荣,下辖县数目最多,以令尊在任十余年的经验,岂会轻易着了小人之道?倒是你,独自出门在外该谨慎些才是,日后若再遇着方才的情境,别再如此鲁莽。你若实在放心不下,待我回到甫京便以书信知会令尊大人,令其做好防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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