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大事不好了+番外(197)

她这边正犹豫,前头大汉却低喝着朝她冲了过来,无奈之下之得咬咬牙杀了出去。她手起刀落,再没有半分仁慈,刀刀抹喉,击击致命,眼睛眨也不眨连杀十二人,一步冲出窄道。

与此同时,极其细微的“咔嗒”一声响,一枚金针直冲她面门而来!

这才是真正可畏的刽子手,先前一击不中,却并不急着再来,而是安静潜伏,等候最佳时机。然而江凭阑也绝不是任人宰割的鱼肉,对敌人而言,她冲出窄道那一步是最佳击杀时间,那么同样的,对她而言,那也是将金针一举摧毁的最好机会。

她在迈出那一步时便知道对方要下手,几乎是同时,她一脚踢飞地上一具尸体,准确无误朝着金针射来的轨迹。

下一瞬,她霍然睁大了眼睛。

金针遇着尸身直穿而过,穿过后却并不停止,仍向着她的方向来,她疾步后撤,一边拎起脚下另一具尸体朝对面抛掷而去。

金针再遇尸身,再猛穿而过,尽管速度被大大缓冲,却仍顽固地向着她的方向。

她头皮发麻,不断抛出尸体,不断后撤,动作快得只剩了一抹残影。手脚脱力之际,那金针终于在一次又一次的贯穿后变得极细极小,化成齑粉留在了第五具尸体体内。

这几乎划时代的可怕武器。

江凭阑立在原地大口喘息,从金针射出到连砸五具尸体,看似很久,其实不过短短几个数的时间,而她也在这短短几个数的时间里用尽了浑身的气力,以至待她再一次迈开腿时,竟脚下一软栽在了地上。

这一栽,她顺势回头看去,长吁出一口气。

她之所以选择用这种方法对付金针,一来,本以为一具尸体便够解决,未曾想到需要耗费这么大气力,二来,她不能单纯躲开,因为无法确定身后的皇甫弋南是否撤走。

此刻回头这一眼,她看见身后空荡,除了尸体什么也没有,而埋伏在远处的那名机/弩手倒在地上,看来他们应该已经全身而退。

江凭阑咬咬牙勉力站起,刚要撤离,忽然瞥见对头的机/弩手似乎也倒在了地上。她心生疑惑,匆匆掠去察看,发现这人是自杀,而他手里巴掌大小的精巧机/弩一分为二,显然已被摧毁。

如此可怕的武器,想来幕后人也不愿它落入他人手中。而每架机/弩只有两枚金针,两击不中,操弩人完成不了任务,左右都是死,便选择了自杀。

这么说来,身后那名机/弩手很可能也是自杀,那么在他死前,一定也射出了第二枚金针。想明白这些,她浑身一个激灵,朝岔路口狂奔而去。

一路疾奔,超越平生最快,她体内气息狂涌,那股由洗髓丹凝聚起来的气劲总是在危急关头令她冲破自身的屏障,此刻这个速度,竟已能及上皇甫弋南与微生玦这等高手的一大半。然而她却觉得还是不够快,强烈的不安令她的心砰砰直跳,快要跳出嗓子眼去。

所有的急迫在拐过一道弯子看见那人的背影时终于消散无踪,她倏尔停步,长吁出一口气的同时感觉后背淋淋漓漓的汗。

皇甫弋南听见响动回过身来,看见她安然无恙,似乎也松了口气。

“这天杀的机/弩好厉害……”她说到一半忽然住了口,像被谁点了大穴似的杵在原地一动不动,她的视线越过吕仲永落在皇甫弋南的肩头,用连自己都听不清楚的声音颤抖着喃喃,“皇甫弋南你……”

她依旧没能说完,因三丈之外,那人忽然直直倒了下去。

与此同时吕仲永呆滞回头看向皇甫弋南,“你说什么?啊……牛小弟你怎么了?”

他尚未反应过来,便见眼前一道黑影闪过,下一瞬江凭阑已经奔到跟前,及时扶住了晕厥倒地的人,然后她仰起脸,以近乎逼问的语气看着他道,“吕仲永,你给我解释解释?”

吕仲永尚处在懵懂状态,一低头看见皇甫弋南右肩插着一枚极细的金针,吓得脸都白了,“他他他……我我我……这这这……!”

金针长三寸,并未完全没入皇甫弋南的右肩,约有三分之二留在外边,针缘没有渗出血,然而那一圈衣料的颜色却有变,像是烧焦了。再仔细看去,那金针似乎正以极慢极慢的速度在一点点深入他的体内。江凭阑大睁着眼,手一颤移向他的右肩,却被吕仲永大声喝住,“住手!”他伸手拦住她,“我知道了,我知道他刚才说什么了!他说,他说……让她别碰……”

江凭阑浑身一震,脑海中忽有画面连闪。

他听见身后急促的脚步声回过头,看见她的第一眼,霎时安心而松懈的神色。

他血色全无的唇,在晕厥前一刹嗫嚅出一句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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