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大事不好了+番外(312)

江凭阑眼晕得很,神志也不大清醒,自然不晓得自己的手搁在哪里,闻言也不搭理他,蹙着眉挨着他,权当自己挨了棵树。她并不信任皇甫弋南,尽管他来了,她也无法全然说服自己他就是来救她的,可眼下她是当真一点力气没有,再怎么觉得他危险,也不得不将浑身的重量都交给了他。

皇甫弋南当然不是在说笑,不过是想试探她身子的状况罢了。但凡她还有余力,必然不会对他的调笑置之不理,可她却丝毫没有回嘴。

他一面应敌一面去替她把脉,“凭阑?”

江凭阑浑身都跟一滩烂泥似的,迷迷糊糊听见他在叫她却跟鬼压床似的喊不出话来,倒是右臂伤口的灼痛叫她还无法死死睡去,痛苦地闷哼了一声。

皇甫弋南知道她是内里有十分痛便只表现出三分的人,眼下却已然藏不住那剩下的七分,于是干脆一手将她打横抱起,一面道:“凭阑,先别睡。”见她恍若未闻,又道,“凭阑,你听我说。”

江凭阑实在没力气开口,可又被烦得没法子,只好拧着眉道:“天大的事也等我醒了再说……”

听见答话,他稍稍松了口气,脚一抬踢开一名杀手,带着她继续向外突围,“凭阑,你的行踪是我出卖给沈纥舟的。”

她的呼吸很沉,干到龟裂的唇动了动,“知道……”

“那天的那批杀手,也是我故意放了水,才叫你中了赤蠡粉。”

“也知道……”

“凭阑,我这样对你,你不恨我吗?”

她想说恨啊,怎么能不恨,却知道他这是为了叫她保持清醒没话找话的烂招,就不耐道:“皇甫弋南你无不无聊……我就睡一会……你别搞得我好像要死了一样……”

听她有了骂人的力气,皇甫弋南的眉微微舒展开来,也不解释自己的确紧张过度了,默了一会忽然道:“听见了吗?”

耳边的声音很嘈杂,除了打杀声还有嗡嗡的响动,她分明什么都没听见,却也猜到了几分,“多少人……”

“一支三千人骑兵队。”他淡淡笑道。

她皱起眉,“天杀的……皇甫弋南你到底是来救我还是来害我的……”

作者有话要说:流水的杀手……铁打的男女主……

☆、奸诈夫妻

三千骑兵队卷风雷之势轰隆而至,赤色旗帜破开重重迷雾猎猎翻卷,云起云涌间给这夜色无端平添了几分诡谲。

为一举拿下皇甫弋南,神武帝竟不惜落人口舌,明目张胆地动用了军队,由此可见,他此番确是被逼急了。

也是。如何能不被逼急呢?他毕竟也是半只脚踏进棺材的人了,听闻今年春六十大寿当晚还突发中风,好不容易才被救了回来。正如当初迫于形势不得不册立储君一样,如今的他也只剩了在大限将至前替年幼的太子扫平一切障碍这一条路。

而在这些所谓的障碍里,有两年多来被幽禁府中形同庶人的六皇子,也有处心积虑与之暗地里勾结,意图助其东山再起,借其刀杀人的四皇子,还有,皇甫弋南。

这位虎毒食子,阴狠绝情的帝王要的只是一位听话的继承人,至于不听话的那些,不过是他龙袍衣角上沾染的尘芥。

西厥此行就是除掉皇甫弋南的最佳时机,而如果江凭阑没猜错的话,贪心的神武帝必然还要在老四与老六里头挑一个,借皇甫弋南的手顺带也给办个干净。

老四皇甫叔禾懂得明哲保身,且尚具备明哲保身的实力,可老六皇甫赫却因两年多前刺杀太子一案久久不得翻身,所以,他只能是那颗被抛出来的棋子。

这支骑兵队的领军人,除了皇甫赫,别无他人。

踏踏马蹄忽然停在了百丈之外,似乎是领军人在等些什么。

等什么?等皇甫弋南折翼。

江凭阑已然形同废人,皇甫弋南也从未比她好上多少。尽管他看似没有表露一分一毫,江凭阑却很清楚,沈纥舟既然能给她铺上一层又一层的陷阱,就必然更不会错放过他。

方才桑旦宫里那两味药草,于常人而言没什么,可却实实在在是皇甫弋南的催命符。他体内那些深入骨髓的毒,绝不是可以随意拿药来解的,甚至保持原样不去破坏它们的平衡,或许还能叫他活得久一些。

以他眼下强弩之末的状况,还要带着个毫无招架之力的江凭阑,决计撑不过一炷香。

两人周身的杀手越聚越密,终于在某个临界过后,“哧啦”一声,一道足有五寸长的口子划在了皇甫弋南的后背。

江凭阑稍稍蹙了蹙眉,随即又听刀剑入肉声响,这回是他的腰腹。

她闭眼埋首在他怀里,却因此听见更多更清晰的响动。

顾了之小说推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