苗臻走过去，看到前面牌子上写着，天空神像。

四楼的木板书更少，一个看上去只有十六七岁的少年，坐在椅子上看书。

少年还带着些稚嫩的孩子气，却已经能看出长大后一定是一个俊美的男人。

他手中把玩着自己的小木牌，看上去有些心不在焉。

苗臻走过去，尝试和他搭话。

“你也在看天空之神的故事？”

曲承霖抬头看去，看到一个圆脸小孩。

这小孩他认识，是首领家叫苗臻的小儿子。

曲承霖记得他好像是十五岁，大眼睛小圆脸，又瘦又小看上去很乖巧。

但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曲承霖乍一看到苗臻时，有种看到老父亲的感觉。

说话温温柔柔，神情柔和，看上去诡异的慈祥。

曲承霖不由得呆了呆，直到苗臻再次开口询问，他才回过神，深沉的道：“我在看的不是神的故事，是罪恶的心。”

苗臻茫然的看着他，“这层存放的不都是天空之神的资料吗？”

曲承霖拿木牌一下下敲桌子，“所谓神，只是人杜撰出来，用来维护自己利益，满足自己欲望的工具。”

要是这么说，那苗臻可就来兴趣了。

他拉开椅子坐到对面，“那么多人看到有神，你吃的喝的全是神给的，神怎么能是假的？”

可能是这句话让曲承霖不开心了，他露出略带鄙夷的神情。

扫了苗臻一眼，就下了驱逐令。

他拿起木板书，眯着眼睛冷声道：“这个世界本就不存在，你我的出现都是意外的产物。愚蠢的人能活的自在，因为他们一无所知，只能看到眼前的安稳，却意识不到末日的征兆已经出现。”

他说完，叹了口气，面色忧愁的看向中央的天空神像。

“与其在这种世界毫无尊严的活着，还不如轰轰烈烈的毁灭。”

正在编程的系统探出头看了看，咯咯地笑起来，【好家伙，活的中二少年。】

系统觉得这是一个刷圣母婊值得好机会，它翻出圣母婊语录，让苗臻和他对线。

曲承霖想说一句话，表达自己瞧不上苗臻，懒得和他说话。

但文化水平又有限，毛团部落的文明里没有合适的句子，最后曲承霖只是不屑的啧了一声。

他觉得苗臻理解不了他深奥的思想，正准备离开。

身后忽然传来一个柔和的声音，“你这么想是不对的，他们都是人类，都会痛苦都会伤心都有感情。世界毁灭人就会死，你怎么会有这么……”

自私两个字他没说出来，只是轻声道：“这样，或许太极端了。”

曲承霖一脸深沉的看着他，“有问题的不是我，是这个世界。”

苗臻念着语录，“凡事要从自己身上找原因。”

他这句话一出，曲承霖正式加入战场。

苗臻和曲承霖对线，确实存在想刷圣母婊值的因素，但更多的是想和他进行思想交流。

他发现曲承霖的想法有些偏激。

曲承霖认为人类都是屈辱的活着，是所谓神的奴隶。

而天空之神，是阴谋论的产物。

或许神真的存在，但这种要活人祭品的神，真的会是善良的神明吗。

而且为什么神明把控了所有食物和水源，让人类必须依靠他活着？

这是强制要求人类信仰供奉。

那个神居心叵测，以观察人类自相残杀苟延残喘为乐。

曲承霖觉得这么活着太憋屈，不如大家一起死了算了。

苗臻主张生命存在总是有意义，“你这是逃避心理，既然不满意现在的生活，那我们就应该努力让生活变得更好。更何况神明给了我们食物和水源，这算是一种善意。”

“善意？”

曲承霖的声音忽然变大，他用力拍着桌面，“人口越来越多，每个部落为了增强实力都拼命的生孩子。可每年的粮食有变多吗！水有变多吗！我们没办法自己生产食物，粮食到了第二年就会坏掉，只有一些是勉强能吃的。粮食固定，人口却越来越多，你知道这代表什么吗！”

他气愤的道：“每年固定的食物，难以供养日渐增多的人口。早晚有一天，每天神明给的食物会无法满足每个人的胃口。大家都少吃一口，也能勉强活下去。但是神罚之日呢？即使供奉活人祭品，也会有至少半年的时间没有粮食供给。等前一年的存粮吃完了，只会发生两种情况。所有人都饿死，或者，同类相食。”

曲承霖这么一点，苗臻瞬间意识到问题所在。

他喃喃道：“如果每个部落能从天赐台得到的粮食都是固定的，那越大的部落，隐患越大。”

“显然是的。”

曲承霖转头看向天空之神的木雕，“我们的生死，都掌握在神的手里。若是有一天，神明不想要我们了，人类就一定会灭亡。如果无法实现自主食物供给，就没有任何生存的可能。越繁殖，死的越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