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你真抢得走，那就抢呗。”书桃冷笑一声。

她还有一句话没说完:要是段烨那王八蛋真敢始乱终弃，那老子还得让他滚快点。

“听你的口气，殿下于你而言可有可无，那为何当初还会嫁给他？”华舒继续问。

“爱一个人然后想嫁给他和发现那个人不爱自己后放弃他之间其实没什么冲突的。”书桃皱着眉看着华舒，眉眼之中没有太多攻击性，反而带着一点琢磨不透的笑意:“你要真把他给抢走了，我反倒感谢你。”

段烨是见过一张结婚证上只能写两个人名字的时代的，他明白在书桃的眼里结婚意味着什么——忠贞与不渝。

“但是在你准备动手之前，我有义务要阻止一下你。”两人走到桥边，书桃叼着一个冰糖葫芦，边说边对着华舒笑。

她这般嚣张地宣示主权的模样落到了华舒眼里，就像是一只炸着毛举着爪子威胁别人的猫。

华舒向来听闻大楚的女子大多性情温婉贤淑，对男子更是百般依顺，今日见了一个泼辣的，还颇感意外。

可惜，她身为子须国三公主，又怎么可能受区区一个落败世家之女的挑衅和威胁。

她想嫁给段烨，只是多方考虑后的决定，大楚的豫王殿下样貌出众，武功高强，在朝堂之中一人之下，与子须国和亲，对她的国家百利而无一害。

她眼神落在书桃身后正往这边来的人影身上，又望向身后桥下的河面，红唇轻轻勾起。

“书姑娘，先告诉你个秘密，我不会凫水。”

书桃看她忽然笑得一脸阴险，心下不安，还不等她把这点不安捋清楚是什么，对方就推了她一把，然后装作身形不稳，直直翻过拱桥，从桥上坠了下去。

书桃呆了一秒:“……”

随即她像是反应过来什么，一转头，就看见正朝这边赶过来的段烨。

玩这么大。

耳边响起华舒落水后的呼救声，眼见周围开始响起一声声“有人落水了！”，“快救公主！”的惊呼，书桃也笑了笑。

她把手里没吃完的糖葫芦往边上一放，还没等段烨过来阻止，就从华舒方才落水的地方跳了下去。

“又有人落水了！”

游泳她会啊。

四周不断传来惊呼声，书桃在水中游了几下，找到华舒的位置，看见对方已经开始因为缺氧扑腾挣扎，只能耐着性子拖着人往河岸游:“公主殿下，保命要紧。”

华舒没想到书桃会跳下来救她，她本意也只是想借此挑拨一个书桃和段烨的关系，周围暗卫和随从那么多，就算落了水也不会有生命危险，谁知道先下来的会是书桃。

罢了，她只能放弃挣扎，由着书桃把自己带上岸。

书桃救人的速度甚至快过了暗卫和段烨的反应，等一众侍卫和下属火急火燎地冲过来，对着华舒嘘寒问暖问鼻子问眉毛一通，最后把人拉去换衣服的时候，书桃却委婉地拒绝了华舒要约自己去换衣服的好意。

“你在干什么？”段烨看见已经全身湿透了的书桃，神色立马阴沉下来:“这里那么多人，她还轮得到你救？！”

书桃瞥一眼段烨，又瞥一眼兵荒马乱的四周，十分善解人意道:“殿下，你现在要是留在这里和我吵架，待会这一片就该乱了。”

段烨:“你——”

“启禀殿下，方才公主意外落水，您和她身份暴露了，现在很多百姓都跑过来围观，你看现在……”属下的汇报来巧，书桃朝段烨挤挤眼睛，表明自己的话是对的。

段烨凶巴巴地瞪她一眼，然后把侍卫留在原地保护书桃，把外袍脱了先来罩在书桃身上，做完这一切后才离开，临走前还不忘警告书桃:“你给我等着。”

书桃笑了笑没说话。

等段烨走后，书桃就吩咐身边是侍卫:“走吧，还得劳烦这位大哥您送我回家了。”

侍卫刚才听段烨的吩咐说要让书桃原地等候片刻，没接到命令说要送书桃回家，顿时迷惑起来:“可殿下方才说……”

书桃:“我现在有点冷，在这里等着估计会生病，不然你去和你家殿下说一声，说你直接送我回家得了？”

衷心且单纯的小侍卫立马就去禀报自家殿下，等他带着段烨的命令回来的时候，本来答应好等他的人无影无踪，原地只剩半串没吃完的糖葫芦。

侍卫:“……”

完了。

……

书桃披着段烨那件低调又奢华的外袍沿着长街往回走的时候，她感受到了不少路人向她投来的异样目光。

也是，从头到脚全身湿淋淋还在夜里披着一件男子外袍在大街上走，肯定怎么看怎么可怜。

书桃吸了吸鼻子，有些自嘲地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