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妃她有点怂(194)

皇太子可不是任人拿捏的软柿子

下属面红耳赤地道“下官愚昧。”

户部尚书冷哼一声。

掌印太监钱兴只手遮天、胡作非为,元辅郑茂溜须拍马、一心逢迎,内阁彻底被司礼监压制。嘉平帝厌恶文官,他和其他几位尚书很识时务,辛辛苦苦几十年才爬到如今的位子,不想落得和前任内阁大臣一样身死锦衣卫诏狱的悲惨下场,平时能忍就忍,遇事从不出头,搓圆捏扁,随嘉平帝喜欢,只要能保住眼前的荣华富贵就行。

不过这并不代表他们真的怕了司礼监。

皇太子就是文官的希望,宋素卿治理好河患,功劳只会记在皇太子身上,户部这些蠢货为了一己私欲为难宋素卿,吃饱了撑的 户部尚书养尊处优惯了,不想将来落得一个晚景凄凉,连钱兴那帮绝子绝孙的阉人都懂得广收义子为自己留一条后路,何况是家大业大的他呢 他不会傻到挺身而出为皇太子出头,但也绝不会蠢到慢待皇太子。

朱瑄从户部值房出来的时候,刚好遇见文渊阁大学士徐甫。

徐甫今年六十岁,曾经兼任东宫讲读官,今年被嘉平帝提拔参预机务,他入阁时间尚浅,处处受制,不过厌恶郑茂的年轻官员大多站在他这边。

朱瑄和徐甫说了几句闲话,徐甫小声道“殿下,谢太傅要回京了。”

谢太傅当年被人撺掇,差点捅出大篓子,触怒嘉平帝。谢骞劝祖父回乡避风头,谢太傅意气消沉,辞官归乡。前些天嘉平帝生日,谢家老家只送了些寻常的土产应景。旁人都以为谢太傅这是真的万念俱灰了,不曾想嘉平帝看到那几坛子腌菜后却大受感动,特意把谢骞叫到跟前询问,谢骞笑眯眯道“祖父年老,在家不过每日含饴弄孙罢了。”

嘉平帝沉默良久。

徐甫道“今天圣上又提起了谢太傅。”

嘉平帝最近时常感念往事,谢太傅是扶持他登基的大功臣,曾几次救他于危难之中,他多次提及谢太傅,司礼监那边心眼通透,已经准备拟旨召谢太傅回京。

朱瑄平静地道“太傅为人正直刚烈,回京是好事。”

徐甫点头,虽然谢太傅迂腐莽撞,可正因为如此,谢太傅的回归对东宫更有利,满朝文武只有这位老太傅敢指着昭德宫的方向大骂郑贵妃是“老妇”。

二人说了一会儿话,就见一名身着织金云肩喜相逢蟒圆领袍的太监在一众内官的簇拥中匆匆而来,走到廊下,翻身上马,身后的人紧随其后,一行人浩浩荡荡,踏出宫门,疾驰而去。

徐甫望着马背上那道远去的挺拔背影,喃喃道“这是去谢家颁旨的。”

朱瑄唇角一挑去谢家颁旨的人是罗云瑾

这下有好戏看了。

地上泥土未干,马蹄踏过,留下一道道浅浅的印记。

罗云瑾手挽缰绳,面色阴沉。

他身后的缇骑提心吊胆统领一直避免和谢骞见面,今天嘉平帝命他去谢家颁旨,这回真的是避无可避了。

但愿统领不会和谢骞起冲突。

一行人各怀心事,冷着脸出现在谢家别邸门前时,谢家老仆吓了个魂不附体,差点一口气没接上来大官人整天吊儿郎当、惹是生非,没有一个当官的正经模样,真让老太爷说准了,如今大祸临头,锦衣卫来拿人了 老仆哭嚎着冲进院报信。

谢骞今天没去千步廊,午睡醒来,正搂着从江南带来的瘦马侍妾逍遥快活,门板忽然被拍得震天响,伴当趴在门前,急得团团转“大人,宫里来人了”

谢夫人留在老家侍奉公婆,家中没有女主人主持内务,宫中忽然来人,管家做不了主,一时之间人仰马翻,鸡飞狗跳。

等谢骞匆匆穿好官服、戴好巾帽迎出来的时候,罗云瑾已经大马金刀地坐在堂中等着了。身着袍服的缇骑站在他两侧,腰佩弯刀,气势汹汹。谢家仆从战战兢兢,跪了一院子。

谢骞捂着帽子一脚踏进院子时,忽然觉得好像罗云瑾才是谢家的主人,自己倒像是个冒冒失失闯入人家地盘的小毛贼。

他早就听说过罗云瑾的大名,可惜一直无缘一见。

据说这个太监博通书史、才华横溢。内书堂的宦官不需要学举业文章,教授通常会侧重教他们经史书鉴和典章制度,罗云瑾却擅长制艺,能写出让孙檀拍案叫绝的好文章,孙檀曾拿着他的文章让翰林院的同僚传阅,说罗云瑾如果能够参加科举考试,必定榜上有名,而且一定名列鼎甲。

能名列鼎甲的有谁状元,榜眼,探花。

谢骞就是状元。他和孙檀是同乡,孙檀年长他十几岁,为人朴直,不会轻易夸一个宦官。他相信孙檀的眼光,一直很想会会罗云瑾。可是说来也怪,明明都在京师,只要他出现的场合,罗云瑾总会因为各种原因不在。众人说罗云瑾一定是怕在他面前露怯所以故意避而不见,他一笑置之,没有强求,毕竟只是一个阉人,没有和他一较高下的资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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