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妃她有点怂(222)

嘉平帝看着名单上一大串密密麻麻的名字,面色陡然一沉。

钱兴哭着进乾清宫,出来的时候笑容满面,从跪在阶前请罪的张公公身边走过时,一口唾沫吐在张公公脸上“老东西,你这是在找死”

很快张公公就下了诏狱,嘉平帝下的旨。

张公公劳苦功高,素有清廉谨慎之名,嘉平帝一再赐给蟒衣、斗牛、玉带、羊酒,他推辞不受。他虽然是宦官,但从来没有滥用职权,从不为己谋私,勤勤恳恳,忠厚朴实。

听说他下狱,得过他恩惠的内官纷纷赶到乾清宫,想看看能不能帮他求情。

就在众人商量对策的时候,内殿传出一片惊叫声,嘉平帝看完钱兴奉上的名单以后突然觉得腹中抽搐疼痛。宫人六神无主,一阵鸡飞狗跳后,徐甫和户部尚书赶到乾清宫,一面派人去太医院宣太医,一面打发人通知朱瑄,一面让人去打听张公公被押送去了哪里,乱成一团。

天边隐隐浮起一抹淡青色,暗涌的云层底下闪烁着潋滟的星光,天快亮了。

朱瑄面色沉凝,听徐甫说完来龙去脉,叫来近侍问“带走张老伴的人是谁”

近侍低着头答“回千岁爷,是罗统领。”

徐甫想了想,小声说“不是落在钱兴手里,应该没有大碍。”

看来嘉平帝还是留了旧情,虽然大怒,却不允许钱兴插手此事,而是让中立的罗云瑾来审问张公公。

周围的内官听徐甫这么说,悄悄松了口气。

朱瑄唇角轻轻挑了一下。

徐甫眼皮直跳。

朱瑄转身,望一眼错落的殿顶檐牙之间微微泛白的天际“落到罗云瑾手里,他死得更快。”

他话音刚落,一名内官哭着跑上台阶。

“张爷爷畏罪自尽了”

凄厉的哭喊声回荡在空阔的廊庑之间,夺人心魄。

徐甫一愣,想起罗云瑾那天拦下自己时阴沉的目光,浑身发凉。

第77章 受刑

夜半时分,谢府大门忽然被人拍响。

门房抽下门闩,高举提灯:“是谁?大半夜的……”

来人哭得满脸是泪,跪倒在地:“我家大人被锦衣卫带走了!夫人晕了过去,家里没个主事的,求谢大人救救我家大人!”

门房吓了一跳,认出来人是孙檀家的管家,忙请他进院。

好梦正酣的谢骞忽然被小妾推醒,听说孙家出了事,立刻披衣起身,匆匆出了院子,问孙檀的管家:“是什么罪名?”

管家跪在地上,哭着道:“说是宫里近身侍候的张公公惹怒圣上,被锦衣卫抓了。司礼监掌印太监钱兴状告张公公和翰林院的几位大人来往密切、图谋不轨,锦衣卫手上有份名单,他们按着名单连夜抓人,我们大人也在那份名单上。”

谢骞扣好衣扣,皱眉叹息。

当年张守勤受尽折磨惨死诏狱,孙檀吓得夜不能寐,时常被噩梦惊醒。没想到困扰他多年的噩梦居然成了现实,锦衣卫果然夜半登门拿人。

管家擦了擦眼泪:“大人,来拿人的是罗统领的属下!”

谢骞一怔,“罗云瑾亲自登门抓了你们大人?”

管家摇摇头,咬牙切齿:“我们大人是他的老师,他哪有脸亲自来抓我们大人!不过我认得那几个缇骑,他们就是罗统领的属下!”说着又大哭起来,“我们大人落到罗统领手里,哪还有活路?张大人当年死得好惨!连全尸都没有啊!我跟着大人给张大人入殓,摸到的都是骨头……我们大人是个好官……”

谢骞被管家的哭声吵得脑仁疼,回头吩咐长随:“你去孙家看看,让他们在家里好好待着,别到处乱说,罪名还没定下来,或许有转圜的余地。”

长随应是。

谢骞快步走进书房,思索片刻,挪了盏灯在书案旁,提笔写了几张字条让长随分头送出去:“告诉他们,立刻出京,不要耽搁,包袱行礼什么的都是身外物,保命要紧!否则没人救得了他们!如果出不了城,那就先躲到别人府上去,先避避风头。”

长随揣着墨迹未干的字条跨出门槛,一头钻进深沉夜色之中。

谢骞换上官服,带了几个随从,匆匆出门。

张公公仰慕儒士风采,和文人走得很近。翰林院侍读几人结诗社时,邀请他当裁判,他欣然应邀。他们经常结伴游玩,诗社还将诗集付梓,送了一册给谢骞。谢骞记得所有诗社成员的名字,他的字条就是写给那些人的。管家说锦衣卫按着名单抓人,孙檀的宅子离大内近,那些缇骑刚刚抓走孙檀,应该还没抓完所有人。

巡更铺的士卒拦下半夜出行的谢骞一行人,谢骞拿出牙牌,他和五城兵马指挥司的人交好,经常和他们一起去勾栏瓦舍寻欢买醉,士卒忙放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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