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父他是个徒管严(118)

作者:浅墨浓蓝 阅读记录

顾西畔彻底懵了,他知叶绛儿心思多,此刻却摸不着头脑了。“这大喜的日子,你弹什么《闺怨》?”

叶绛儿却道:“绛儿久未抚琴,谱子生疏,唯此曲还算记得清楚。”

“那你又哭什么?”顾西畔扶额,不知她葫芦里装的什么药。

“绛儿抚着琴便想起了姐姐境遇,姐姐她是你明媒正娶的夫人,你却对她不闻不问。常言道,只闻新人笑,不见旧人哭。绛儿怕自己若有一天色衰爱弛,不得夫君欢心可如何是好?”

顾西畔听罢黑了脸,不自然地侧头咳嗽起来。

檀儿更是欲开口骂人了。什么叫色衰爱弛?她的意思就是说小姐色衰爱弛了?这个该死的女人真是比柳氏还面目可憎!

叶绛儿虽会做戏,顾西畔也不好拆穿她:“你有孕在身,莫要再胡思乱想。”

“夫君也知妾有孕在身,恐怕这数月都不能服侍,不若你去姐姐那里歇息些日子,一来封了外面那些长舌妇的嘴,二来也解了姐姐心结,莫再误会绛儿故意与她争宠。”

“你!鬼才与你争宠!”檀儿要气死了。这样的故意羞辱怎么能忍?她瞪着顾西畔,等着他能说句良心话。

不过可惜,她眼中这个不务正业的姑爷一贯没什么良心。

“檀儿,你先退下吧。琴……绛儿她不会要,我待会儿命人送还。”

这个结果本就在檀儿意料之中,她含怒盯着顾西畔,道:“姑爷,做人要讲良心。小姐她果然没看错你!”她说罢,跺脚夺门而出。

一顿生辰宴因一把琴闹得不欢而散,顾西畔只觉心力交瘁。

入夜,他垂头丧气的躺在外室的榻上,辗转反侧。里屋的叶绛儿因有孕在身,情绪反复无常。这会儿竟又不知想起了什么伤心事,低声啜泣起来,有婢女进屋安慰,她反倒犯了脾气,茶杯枕头扔了满地,吵着叫他进屋。

顾西畔不耐地睁眼盯着房梁,心中烦乱,更难入睡。屋内闹得更凶,他忍无可忍,穿上外套准备去书房歇息。眼角无意撇到扔在一边的古琴,他没多想,抄起琴,出了门。

昨儿白日里刚下过一场小雪,此时月上柳梢,皎皎如玉,只可惜草木枯荣凋败,少了夏日的生机。

夜风不大,却着实寒冷。顾西畔走出了院子,一路穿过花苑,走进了傅紫陌的院落。

屋里一灯如豆,她还没有睡。

顾西畔松了口气,抱着琴敲响了门。开门的是檀儿,她见他深夜过来,不可置信的揉揉眼睛,道:“姑……姑爷!?”后面那句“你怎么来了?”生生在嘴边滚了一遭又咽了回去。

傅紫陌正伏案描着新想出来的花样子,听外面檀儿与人说话,不禁抬眉问询。

檀儿没有回她,反而一阵冷风涌进来,令她不禁打了个哆嗦,撂下笔,双手抱起了手炉取暖。

顾西畔进来时便见她披着天水缎面的夹袄,抱着手炉缩成一团。

他心中不禁哂笑,她还是像小时候一般怕冷。倏尔又想起那日她被手炉烫伤的手背,眼中神色愈发柔了几分。

她向来争强好胜,以至于令他忘了,她也不过只长他一岁而已。她并非无所畏惧,她怕虫、怕冷、怕疼、怕雷雨……

这些他明明都知道,却从来没在意过。他冷落她,纳了妾,甚至拒绝和离,不愿放她自由。

她就默默的,在他这样的忽视下,顶着漫天的流言蜚语,打理着顾家的一切,甚至不惜为了他母亲得罪表兄赵怀仁。

他想,他大抵真的……没有良心罢。

傅紫陌见来人是他,倒是松了口气。只是莞尔调侃:“这么晚过来做甚?与她吵架了?你年纪也不小了,她怀着身孕,你该让着她一些。”

他本来心平气和地溜达过来看她,此时听罢她言,又忍不住心头火起:“你怎知我便是与她吵架了?是她今日说身子不适无法服侍我,硬撵着我来的。怎么?檀儿没与你说吗?”

傅紫陌刚拿起的毛笔惊得掉在了宣纸上晕开一团不浓不淡的墨色,她脸上闪过一丝嘲弄和不知为何的心绪,又马上自若如素,勾唇浅笑:“是吗?倒是不知妹妹她如此大度。”

她见他一副扳回一局的幼稚样子,不觉好笑,又见他抱着琴,不禁皱眉问他:“琴的事,檀儿倒是与我说了。听说你风寒未愈,这琴你明日差人送来即可,何必亲自跑一趟?”

这话看似关心,实则疏离。他心里越发不快,又无处发泄,想反驳,可说出的话却透着股子辛酸讨好:“哼!我以为你忘了我风寒未愈呢!”

傅紫陌依旧浅笑,淡声回答:“我忘不忘不打紧,只不过你若好了伤疤忘了疼,再进赌场厮混,以婆婆的脾气,下次可不一定是跪佛堂那般简单了。顾家与傅家的脸面可不是用来丢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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