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父他是个徒管严(151)

作者:浅墨浓蓝 阅读记录

她因脚伤之故,整个重心都在另一只脚上。此时,她左脚肿了,右脚麻了,心里将罗修的祖宗十八代通通问候了一遍。

临近晌午,当罗修喝空了第三壶十里香,练晕了十几名兵士之后,校场中终于出现了罗修蓄谋已久的骚乱。

“又有人晕倒了!”

“莫不辞!醒醒!”

罗修见下面一堆人将莫不辞围了一大圈,虽然知道她的女子身份没有暴露,但不知为何,看到此情此景时心中竟莫名不爽起来。

他若无其事地走到人群中,挥手将人疏散。

地上的莫不辞脸色苍白,汗水几乎透背,她如被霜打过的茄子般晕倒在一个高个儿兵士怀里,而那士兵正好心地掐着她的人中。

罗修冷吭一声,心里更加烦躁。

他让军医将莫不辞抬了下去,脸色阴沉的对着累到虚脱的兵士们,大声斥道:“才半日便垮了,还打什么仗?今日到此为止,明日卯时继续操练!”

众兵士听罢立刻垮了脸,垂头丧气的散了。

罗修叫住了方才救治莫不辞的高个儿士兵。他打量着他,漫声问道:“累吗?”

那士兵满脸疑惑,哪里敢说累?只得苦着脸摇头。

罗修满意点头:“既然不累,你便加训一个时辰。”

他说罢大摇大摆地走了,独留下那士兵一人,满脸莫名地站在校场上,浑不知自己哪里得罪了罗将军。

此后,罗修操练士兵的频率越来越高,时间也越来越长。许多受不住艰苦训练的士兵,最终被罗修除了军籍。

四十多名被除了军籍的士兵愁眉苦脸,若他们出了军营,有家的回家务农,无家可归的便只能听天由命。

闽国早已非多年前的太平盛世。如今这年月,兵荒马乱,民不聊生,又恰逢连年大旱,百姓的日子更是苦不堪言。

穷人家的男子,若不能入伍混得一口军粮,等待他们的就只有饥饿和死亡。

莫不辞毫无悬念地出现在被除名的兵士名单中。

此时,她枕着自己的破布包怅然若失。这是她呆在怀远营的最后一晚。明日他便要同其他十名士兵启程漳州,在那个偏僻的边陲小城中做一名守城兵。

不用再过刀口舔血的生活,她本应高兴的。可今晚,她却失眠了。

她不明白罗修为何要将她赶走。之所以说是赶走,是因为她发现罗修对她刻意的回避。

自从她练兵晕倒之后,罗修便叫她好生休养,再也没让她参加操练,也再也没叫她随侍过。

她实在不懂罗修的葫芦里到底装的什么药?

他明明爱财如命,抠门得像只铁公鸡,却在士兵们离开之前自掏腰包,每人发了一笔数额不小的补偿金。

士兵们拿着银子,由悲转喜。唯独她婉拒了那笔补偿金。

她坦言自己想要建功立业,留在怀远营,却遭到罗修的严词拒绝。

他态度坚决地告诉她,她必须走。条件随她开,只要她肯离开怀远营。

可是第二日事情却发生了转机。

平素狗都不愿意进的怀远营,来了一个油头粉面、阴阳怪气的监军大人。

他封死了怀远营所有的出口,又趾高气扬的将罗修叫了出来。

彼时,罗修正死活赖在她的营帐中,无视她的拒绝,猛的往她的破布包里塞着他平常都舍不得吃的零嘴。

听到外面的喧闹声,他停下动作,面色一沉,狠狠骂了一句死阉狗,转身走了出去。

罗修两面派的功夫炉火纯青,殷勤备至地接待着他口中的“死阉狗”。

直至夜晚,莫不辞也没走成。

她想,她大概是走不了了。那个监军大人来者不善,他与罗修进了将军营帐秘谈了很久,久到罗修留给她的零嘴都被她吃完了。她实在等不到他,自己昏沉沉睡着了。

第二日,她是被校场的战鼓敲醒的,急急穿上衣服,随着众人集合。

瞭望台上站着罗修和监军。

罗修脸色肃然,少有的不苟言笑。

监军嘴角勾着笑,扭动着手上的墨玉扳指,他扯着尖细的嗓子道:“养兵千日,用兵一时。诸位将士,本监军奉国主圣谕前来,昨日已将国主旨意传达与罗将军,罗将军?”他尾音故意拉长,细窄的眼角睨了罗修一眼,示意他继续说。

罗修兴致缺缺,赶鸭子上架的清咳一声,举起手中虎符,懒懒道:“诸位将士听令,即刻备战,三日后随我出海攻湘。”

下首站着的众人一听,满脸震惊。他们虽然是“精锐”,但毕竟,这年月“精锐”像是一茬接一茬的韭菜,提多了都显得矫情。

他们这个“精锐”的高帽子戴了大半年之久,戴到他们都生了“自己就是精兵强将”的错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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