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父他是个徒管严(58)

作者:浅墨浓蓝 阅读记录

“茕茕白兔,东走西顾,衣不如新,人不如故。”她抬头,一双水眸直直看着沈攸宁,“旧物自有旧物的好处,就不劳表哥费心了。”

沈攸宁神情微怔,随即皱眉,“表妹可知,就是你这个旧物,险些要了你的命。”

花闲愁虽然不知当时沐盈月做了什么手脚,但沈攸宁将香囊拿走必然有他的道理。她也想过许多的可能,都一一被她推翻。最终剩下唯一的解释:沐盈月借撞她的机会拿走了她的香囊,将香囊中放置了有毒的药物之后,又命舞姬归还给她。崇光殿上,沐盈月执意令她上前敬酒,其目的便是要谋害她自己的父皇。

弑君……篡位,是谋逆的大罪。沐盈月胆大包天,多半是为了自己的弟弟沐朗。可是此事,沈攸宁又为何会及时察觉?

她没能走到皇帝身边,皇帝还是中。毒了。这又是为何?

一切纷乱的答案,似乎呼之欲出,她抬眸看着面前单手支着额头的男人,一股寒意缓缓自心中升起。

看着她神色几番变换,沈攸宁淡淡道:“你既然已经猜到,我也没必要再隐瞒。本相拥立的新君是沐朗,而非沐云。”

“那香囊的事,也是你的计划?”

“是沐盈月那个蠢女人自作主张的!”沈攸宁语声急促的反驳,漆黑的眸中杀意昭然。

“自作主张,呵!”她轻笑,眼中满是不屑。

沈攸宁有些着急,走近她,一下抓住了她的双臂,眸中涌起惊涛骇浪,却还是极力压制着快要溢出胸腔的情绪,“你不信?”

花闲愁被他唐突的动作吓到,挥开他的手道:“我信不信有什么重要?”

“是啊,有什么重要……”沈攸宁面上的痛苦之色稍纵即逝,他有些失魂落魄的退了几步,坐回了椅子上。揉着发疼的眉心,闭目道:“无论如何,是本相救了你。你当心怀感激,莫要再想着进宫封妃之事。如今宫中风声紧,你暂且以此身份留在府中,待到新帝登基,本相会送你离开郢都,你带着该带走的人,永远不要再回来。”

带着该带走的人……

花闲愁全身的血液几乎凝固。他在调查她,并且调查得很彻底。

可是他不是应当将她这个亡国郡主抓起来问斩吗?这么轻易的放过她,目的何在?

“这么急着赶我走?沈攸宁,你在怕什么?怕我杀了你,还是怕我杀了你处心积虑拥立的新君?”花闲愁有些颤抖,她愤怒的低斥,仿似要将这些年来受到的屈辱与困苦全部发泄出来。

“花苧!你疯了吗?这么想死的话,滚出去发疯!”沈攸宁起身捂住她的嘴,一双眼睛气得通红,眼中血丝密布,他已经两夜没睡了。

花闲愁突然间安静了。身子像是突然失去了力气般滑到在地。

他叫她花苧。他认出了她。

花闲愁怨毒的看着他弯腰,俯身抱起她,径直进了里屋,又轻轻将她放在了床榻上,替她盖上了被子。

她一动不动的盯着他有些苍白的脸,字字诛心:“杀父之仇,不共戴天。沈攸宁,你现在不杀我,终有你后悔的那一天。”

沈攸宁苦笑:“荣亲王之死非我所愿,当初我年纪尚轻,军中不服我之人太多。当年虽已下令劝降,却还是没防住有人居心叵测……”

“够了!我什么都不想听,请你出去!”花闲愁将锦被拉起盖住了头,她默默的流着泪。此时,她心中纷乱,当年的真相到底如何,她不想知道。

她要报仇,找所有当年发动战事的姜国人报仇。

姜国皇帝和沈攸宁,她必须杀了他们,以祭父亲的在天之灵!

她翻了个身,将手放在口中咬出了血。

沈攸宁没有走,他站在榻边,想要将她咬破的手拨开,却又迟迟没有动作。

他有什么资格管她呢?

他确实害死了她的父亲。

那年,他本已是囹圄潜龙,一朝得皇帝启用,领命率军北伐卫国。

原本是想游说一番,不战而屈人之兵,却不想处处受制于皇帝的弄臣监军。那监军手握虎符,而他沈攸宁,不过是个摆在明面上只为堵住朝臣悠悠众口的傀儡。

那天,秋风肃冷,旌旗猎猎,他几乎便要说通荣亲王打开城门,却不想那监军命人在暗处放了冷箭,将他当场射杀……

后来,他们攻下了卫国,却独独找不到卫国郡主花苧。

他得到了皇帝的宠信,并伺机杀了那已经失宠的监军。可是花苧失踪一事,他一直隐瞒至今。只因,他心中存着对荣亲王的愧疚和一段尘封已久的旧事……

花闲愁一觉醒来,已是日上三竿。这几日,她像一个蜗牛,躲在自己的壳里,逃避着残酷的现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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