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父他是个徒管严(67)

作者:浅墨浓蓝 阅读记录

她突然从榻上坐起身,从枕底翻出那个旧香囊,她狠心将那针脚撕开,里面的药材七零八落的散在锦被上。

削葱般的长指拨弄着药材,她的心不禁沉了沉。

那最后的三粒雷音菊种子不见了。

她知道,一定是沈攸宁拿走的。

更大的疑惑如尘霾般将她笼罩。

他就是三哥哥,他拿走了那三粒种子,他吻了她。可他为何不承认?他到底在瞒着她什么呢?

整整一夜,她都没有睡好。第二日,她顶着一双黑眼圈早早去看他。却见屋子外,阿德在摆弄门前的花草。

他健壮高大的身影半蹲着,大手中提着一个小小的细口陶壶静静浇着土中不怎么茂盛的花草。这场景看起来有些滑稽,花闲愁不禁低笑。

阿德耳力极好,听到有人走近,马上回身。见来人是花闲愁,便放下陶壶,俯身行礼。

花闲愁一惊,除了沈攸宁,阿德鲜少对他人如此。

“阿德侍卫不必如此。”

“主子吩咐过,见阿笙小姐如见主子。”

阿德甚是固执,花闲愁知道劝不动,只得作罢。

“他喜欢花草?”花闲愁走到花圃边,漫不经心的问。

“是,主子每年都要从北疆弄些新奇的品种移栽的,只是这里与北疆毕竟不同,移栽成功的寥寥无几。”

“那便是有成功的?”

“是,但只有雷音菊一种。”

花闲愁微微抿唇,不再发问。

此时,一个小婢拿着空碗从屋里出来,见花闲愁在外面,俯身行礼道:“阿笙小姐,相爷请您进去。”

花闲愁俏脸一红,心想他耳朵倒是好使。当下低着头,进了屋。

卧室里,轩窗半掩,煦暖的春风带着外面花草的清香飘进室内。沈攸宁肩上披着春衫,斜靠在团枕上翻着早上送到他眼前如山的公文,他长眸低垂,专注的翻阅。高挺的鼻梁下薄唇紧抿,不时眉心微蹙,又不时唇角弯起,会心一笑。

姜国新帝初登大宝,势弱无依,朝中人心不稳,政事繁复,加之长公主与之针锋相对,饶是他重伤,却还是难以偷得浮生半日闲。

沈攸宁察觉她进了屋,悠然道:“与阿德聊得可是投机?”

花闲愁没想到他会提这鸡毛蒜皮之事,索性坐下来,自顾自的倒了杯茶。

“表哥放心,我再好奇你的事,也不会找他套话。”

沈攸宁挑眉,放下手中的公文,饶有兴致的睨着她,“好奇我的事?还是好奇昨晚的事?”

昨晚的事?

花闲愁一愣,随即意识到他话中所指,不禁双颊飞红。支支吾吾的反驳:“我……我才没有好奇……”

“我喜欢你。”

简洁而利落的四个字,低沉坚定的嗓音,他深邃如幽潭的眼眸深深望着她,似是有着万千话语要与她说,却又词不达意,笨拙不堪。他在害怕,怕她问起他的身份,怕她问起那些旧事。

她的心思,他都猜到了。长公主对她说了什么,他大概也猜到了。

她已经对他起疑。

他不介意再做一次釜底抽薪的人,他给她一个她想要的结果,只求她不要执着于过去,往事不可追,亦不可逆转。

他想要好好保护她,弥补她,将她拉出仇恨的漩涡,幸福一生。

花闲愁有些不可置信的抬眸,实在不知对于他这突如其来的告白,还能说些什么,又当如何回应。她想,这个男人的一举一动总能令她措手不及,想抗拒,却又不觉沉沦深陷。

榻上的人无意去等待她的回应,淡淡道:“所以,阿笙有事可以直接问我。不需咨问旁人。”

花闲愁没有说话,那个问题盘桓在她心中良久,终是不敢问出口。

“若是我问了,你会回答吗?”

“尽力而为。”

花闲愁苦笑,“我的问题,会令你如此为难?”

“我不想骗你。”

花闲愁心下倏然一沉。沈攸宁到底是谁?

这问题,她在口中打了几个转又吞了回去。

若他是三哥哥,他为何不愿回答。

若他不是,若他不是……

她又当如何呢?

她突然想起昨晚那突兀又缠绵悱恻的吻,她能感应到,他对她的感情绝非虚假。

她亦再放不下他。

沈攸宁,已然成了她生命中与众不同的存在。

不同于童年时候青梅竹马般的存在。

很快,她打消了这个假设。

他沈攸宁,会唱那错了词的童谣,会种很多难伺候的雷音菊,会处处为她护她,他怎么可能不是十年前那个青涩温柔的少年呢?

“好!我的问题是……我们午膳用些什么?”

她笑看着榻上那玉一般的人,生生咽下了那个令她焦虑的问题。

同类小说推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