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父他是个徒管严(79)

作者:浅墨浓蓝 阅读记录

她的话字字珠心,众婢女心中一惊,连忙磕头应下。

她们明白,花闲愁的意思是要他们互相监视,谁能告发背叛者,谁便能获得更多的赏赐。

花闲愁见目的达到,便命他们退下,心中也暗自舒了口气。

她早知长公主必会派人监视甚至暗害她,便在进宫前就让丘芸婼将几个殿中的婢女查了一遍,她打发了一个有把柄在沐盈月手中的夏荷,剩下的全部以重利相诱。可这倒戈是真还是假,她不能确信。

之后的半月,她加倍小心,几乎足不出户。饭食饮水用银针试过才肯吃,夜晚枕着匕首入睡。那几个婢女一直没什么异常,确是已经被她收服。

她终于安心,却也觉悲凉。那些婢女命如浮萍,身不由己。

逐利是人之本性,忠义大节固然能颠覆本性,可这些婢女如何懂得什么忠义大节?

不过都是些苦命的女人罢了。

封妃大典那日,宫内甚是热闹。花闲愁是新皇的首位皇妃,虽不如封后大典那般隆重,意义也非比寻常。

当花闲愁头戴凤冠,身着大红嫁衣,与沐朗站在崇光殿上,她突然有种恍惚的错觉。这似乎是一场荒唐的梦,没有未来,没有终点的梦。

她将成为沐朗的女人,利用他击败沈攸宁和沐盈月,利用一切,匡扶卫国。

但这也许道阻且长,到底需要多久?五年,十年,还是……至死方休。

她不知道。

眼角的余光扫到殿下的沈攸宁。

今日的他一身朝服,玉面金冠,清隽修长,站在一众大臣之中格外显眼,仿佛会发光的宝物。

他看也不看殿上的人,嘴角始终挂着半丝讥诮。

花闲愁心中五味陈杂,终是垂眸。

沐盈月是姜国皇室唯一的公主,而就在三日前,沐朗竟然下旨将她远嫁到南渡和亲,以结两国百年之好。

南渡并非强国,是故,这个和亲十分牵强。花闲愁知道,这是沈攸宁做的局,他揣测到了沐朗深藏的心思——他对长姐沐盈月的忌惮之心。

是沐盈月的嚣张跋扈害了她自己,而沐朗也终究撕破了那层姐弟情深的虚幻表象。

昨日,沐盈月不惜抗旨在沐朗寝殿前跪了一整夜,仍然于事无补。

王权之下无父子,更何况是姐弟呢?

今日沐盈月并没有来,花闲愁想她大概是认命了,既然姐弟反目,她今日断是不可能参加封妃大典。

一路风平浪静,无事发生。

宫宴过半,花闲愁坐在殿上,心不在焉的看着歌舞,暗暗思量着自己下一步的计划。

一边的沈攸宁气定神闲,不动声色。

沐朗也淡淡品着美酒,眉目微紧,眸中却看不出太多喜色。

歌舞将半,有內侍上殿禀报,说是沐盈月求见。那內侍神色慌张,脸色煞白,似是受到了惊吓。

沐朗的面上少有的肃然:“宣她进殿。”

“哈哈哈!陛下,你我十几年的姐弟情,如今便连声长姐都不肯叫了吗?”

说话的人正是沐盈月,只见她一身素白长裙,额上花钿鲜红如血,妙目中是满是讥诮冷厉之色。

“若朕真的不念旧情,长姐便不会站在这里。”沐朗稚气未脱的嗓音里夹杂着遗憾和沉痛,那老成持重之态与他的年纪相距甚远,花闲愁有些惊讶于他的变化,他还是个孩子,在她的面前,他总是活泼开朗的,可如今看来,他的城府远远超出了她的认知。

她太容易被表象迷惑,忘记了他虽然是少年,却也是皇家儿女、一国之君。

“罢了罢了,今日是陛下的封妃大典,本宫和亲前来讨杯喜酒喝,总不为过吧?”

沐盈月浅浅一笑,款款向沐朗与花闲愁走来。沐朗神色紧绷,示意內侍端来了酒水。

花闲愁觉着情势不对,下意识的看了眼沈攸宁,他依旧自斟自饮,云淡风轻。

姐弟二人互相敬酒,相对无言却暗流涌动。

沐盈月侧目看着花闲愁,讥道:“贤妃的决定,令本宫很意外。”

花闲愁知道她意有所指,遂举杯将酒水饮下,回道:“长公主难道不喜这个‘意外’?”

这话一语双关,暗指南渡和亲之事,当是戳中了沐盈月的痛处,令她不禁神色剧变,随即哈哈大笑,将手中的酒杯掼摔在地,一双明眸满是恨意,死死盯着花闲愁,道:“你莫得意,意外可不止如此而已!”

沐盈月话音刚落,却听大殿之外,杀声顿起,血腥的气息顿时弥漫,飘进大殿之中,令人几欲作呕。

“长姐,你果然已经生了谋逆之心,又何必如此惺惺作态。”沐朗脸色微白,语声沉痛,却依然沉着冷静。

殿外的喊杀声渐渐平息,取而代之的是整齐划一的脚步声。众臣人人自危,纷纷向外张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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