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外还要烧制一根陶管，将空气顺利输送到竖炉中。

大家有了前车之鉴，这回做事都很小心，最后顺利地在当天收获了两台木箱和诸多还未完全硬化的竖炉。

沈怀瑾教会了他们，算是功成身退，接下来就由兽人们在内部互相学习，他也该安心留在山谷继续忙活造纸的事情了。

他还特地提醒兽人们可以在等待烘干的闲暇时间里顺便烧几窑木炭，留着日后冶铁用，大家都纷纷答应了。

能留在山谷的第一天，沈怀瑾同样忙得不可开交。

因为明那边进程过慢，厉他们也帮着去修路，沈怀瑾独自在家，而安又快分娩，无法来帮忙，他只能一个人做完所有事情。

他先料理了先前蒸好但又放了好几天的竹纤维，用水碓将其慢慢舂成泥状。

水碓摆脱人力，顾自节奏地上下律动。

在“咚—咚—”声中，沈怀瑾暂时还不能停歇，他又捞出新池中杀青完毕的竹子们，搬到下游清洗去壳，紧接着同样放到灶上去蒸。

算上旧池中仍在杀青的竹子，他这回造纸的量预估是上次产量的三倍，已经是够用了，再者一直看着火也不方便，沈怀瑾便打算适可而止，不再继续倒新竹入池杀青了。

如此盘算以后，他心中便有了数。

他目前存煤不少，暂时不需要另寻燃料，火也正旺着，用不着时时看顾，沈怀瑾就做了根牵引绳，将兽圈中的咩咩牵了出来。

兽崽子正处于见风长的年龄段，前些日子还小小一坨的毛茸茸如今都长到了男人的大腿处。

见沈怀瑾将自己牵出兽圈，咩咩先是有些胆怯，下意识地想往兽圈的方向躲，但在走动中感受到了蹄下青草的触感，它很快兴奋了起来，朝着沈怀瑾咧嘴吐舌，塌塌耳高兴地抖动着。

沈怀瑾抓了把它头上软绵绵的卷毛，然后轻轻拍了拍，示意咩咩往前走。

他一直想试着放养多毛兽们，但碍于现状和自身经验不足，还未来得及实现，如今也只能遛咩咩过瘾了。

不知是牵引绳的作用还是由于咩咩从小由沈怀瑾喂养大，它显得格外温顺，没有丝毫逃脱的欲望，只是漫步闲游，偶尔低头吃草，偶尔去竹道处饮水。

沈怀瑾也由它去，只在后者试图踩上庄稼地的时候进行了劝阻，咩咩很乖地听劝走开。如果不是因为对多毛兽的固有印象，沈怀瑾甚至觉得咩咩是可以交流的。

一整个下午，他叼着草根牵着兽崽，时走时停，趁此机会放空自己。时光被打磨得越发悠闲，他慢悠悠地走到落日西斜时，才舍得把咩咩关回兽圈。

天色已晚，又到了做饭的时间。

不知为何，近来这段时间好几只野鸟的产蛋量都有所下降，沈怀瑾不愿意浪费饲料，便想着换一批养，这批中间产蛋量最少的就逐渐宰杀吃掉。

正巧前段时间有场连绵的小雨，大家收集到了好些蘑菇与沈怀瑾交换，如今他手头上还有不少蘑菇干，可以用来做一个蘑菇炖野鸟。

至于剩下的，做个葱油野鸟肉也不错。

手边没有新鲜蘑菇，他只能先将蘑菇干泡上，再做葱油野鸟肉这道凉菜。

他特地挑了只较嫩的野鸟，处理干净后先入水焯了一遍，然后用盐腌制。腌制好的野鸟肉塞上姜片和姜蒜放入炊具蒸。

野鸟肉蒸好后，盘中还存着蒸出的原汤汁，白汤上飘着点点黄金色泽的油珠儿，醇香四溢。

沈怀瑾小心地取出野鸟晾凉，汤汁则留在一旁备用。凉后的野鸟肉被切块装盘后，浇上了原汤和两勺鱼露。在炊具中烧热了油，放入葱末和甘草末煸炒出香味后，趁热将葱油淋在野鸟肉上。

葱油的香气霸道地飘散开来，沈怀瑾忍不住试吃了一块。

野鸟肉本身脂肪含量就不高，被烹饪得鲜嫩多汁又不失嚼头。一口下去，滋味便绽放在舌尖。这种做法不仅保留了食材本身的醇厚，又增添了葱油的绵长味道，吃起来满口生香。

他忍不住又尝了两块，才舍得将一大盘葱油野鸟肉放到一边。

蘑菇干已浸得差不多了，沈怀瑾将其挤干水分并撕成了小片，野鸟也处理干净后剁成小块。

陶罐导热不易，好在刚才用过还有些余温在。沈怀瑾大火熬化了兽油，放入野鸟块煸炒，至野鸟肉变色后，放入葱蒜、辣椒和甘草末一起爆炒出香味，再倒入没过野鸟块的凉白开。

待汤汁咕咚冒泡时，属于野鸟肉的那股鲜香便飘散出来。沈怀瑾撇去了上层的浮沫，放入蘑菇干继续熬煮。

正在此时，厉与明他们也赶回了谷中。

为了赶进度，大家在不知不觉中回来得一天比一天迟，如今脸上的疲惫也有些明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