瑕翳+番外(42)

作者:向左无医 阅读记录

余光霁站起身来,在一身黑的映衬下他身姿挺拔修长,五官的线条凌厉,两道剑眉若漆刷,看不出冷漠也看不出柔和。

他更像是一团火,那种冰层覆盖之下的活火山,带着让误入万里冰封之地的可怜人们心驰神往的诱惑,又带着危机四伏的险恶。

如果边焕芝兰玉树,简蠡霁月清风,那么这个人就是飞扬跋扈、锋芒毕露的。

换言之,就是边焕若霜气,简蠡塞清风,而余光霁就好似沉睡之中的活火山,是不可招惹的危险。

余光霁走近时扫了眼简蠡,随口问:“你来这里干什么?”

简蠡皱了皱眉,眼里都是抗拒和反感,深得连身边的情绪屏蔽器边焕都感觉到了。

搭话失败,余光霁显然已经习惯,转过身直接看向夹着腿做人的段屯,扯了扯嘴角,“你皮挺厚实啊。”

“余光霁,这是申友、友哥的地盘!我来消费、就是客人!你、你敢动手?”

“不敢,”余光霁指着屋角堆得叠叠高的纸箱,笑意不达眼底,“我就是个卖饮料碎嘴的小喽啰,不敢动友哥客人的半根毫毛。”

段屯一听这话瞬间来了底气,腿也不抖了,腰也挺直了,仿佛多年的风湿骨痛和腰间盘突出都好了。

“但我觉得你不把舌头捋直了跟我说话,是不尊重我。”余光霁说:“所以,你是看不起我吗?”

神他妈的看不起!

段屯都快哭了,他那是看不起吗?他那是害怕到连舌头都颤抖了!

余光霁揍过他一回,往死里揍得那种,把人脑袋当成西瓜直接往墙上抡,这是人干得事?

当时段屯被这个人的气势和狠戾吓得抖如筛糠,像只小鸡崽似的任人宰割,毫无反抗和招架之力。

简蠡也在,不过是放学无意间路过撞见,他不由分说地冲进来拉架,愣是没拉住情绪激动的血丝从脖子都爬进了眼眶的余光霁。

还平白无故挨了一拳,破了嘴角,脸上挂彩。

这事惊动了校方,段屯重伤直接在医院躺了整整三个月,家长就骂骂咧咧在学校里闹了三个月,闹得不得安宁很是难堪。

段屯出院后,学校联络双方来了个对质。

余光霁面不改色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态度,两相比较起来,担惊受怕处于弱势地位的段屯尤其可怜、惹人怜惜。

余光霁坏,坏进骨子里了,揍人从来不需要理由,或者说他是根本说不出个合乎情理的理由,三天小打五天大打,是个喜欢惹事生非招摇过市的主,这全校都知道。

段屯虽然成绩不好,但好在安分守己,对比之下,偏向谁不言而喻,毕竟人的同情心总是容易偏向于弱势的一方。

“针对此次事件恶劣的程度,一经属实,学校将给出开除余光霁的处理结果。”

这是当时校方的原话,段屯对这样的处理结果很满意,开除余光霁本就是民心所向的好事。

可余光霁最终没有被开除,只是停课半个月回家反省冷静。

因为唯一知情的证人简蠡,作了伪证。

他说,段屯的伤确实是余光霁揍得,他脸上的伤也是拉架才造成的,但余光霁亲手造成的只是小部分的皮外伤,不至于重到住院。

“轰”的一声,段屯脑子里炸了个噼里啪啦,他愤然起身抓住简蠡的衣领,眼里登时爬满了密密匝匝的恨意、目眦尽裂,咬牙切齿地质问:“你为什么要说谎?!你为什么要骗人?你为什么要作伪证?你凭什么维护他!”

简蠡任由他愤怒地宣泄,像个没有灵魂的木偶,直到段屯声泪俱下地问:“他是不是胁迫你作伪证了?”

他才回过神来,眼神动了动,唇瓣轻碰,“没有,我说得都是实话。”

因为证据不足,加之最重要的唯一知情人所提供的口供与段屯所言并不完全一致,证据又无从考证,结果就是余光霁赔了部分医疗费和停课半月。

段屯就是从那时记恨上简蠡的,因他一句“我说得都是实话”成了他现今为止最大的噩梦,他一辈子的心理阴影。

他恨简蠡比恨余光霁更甚,段屯学着余光霁用暴力解决问题,因为余光霁的暴力让他确信暴力的方式能保护自己,能让所有人都害怕自己。

因为他就是被施以这样的方式,才害怕余光霁、畏惧余光霁的,其他人也一样。

段屯学会了以牙还牙,只不过不敢还在余光霁身上,所以他全数还在了简蠡身上,想让简蠡感同身受自己的痛。

简蠡似乎心中有愧,从不还手。

这却大大助长了段屯的气焰,他开始用同样的方式去欺负别人,找到那种可以填补内心卑劣感的慰籍,凌驾的快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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