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婆子连忙点头称是，约好明天给老太君请安。贾赦便乐不颠的回了荣国府。

翌日清晨，天还蒙蒙亮。被贾赦派在侧门的小厮，就把一个老太太接到了府中，一路赶到马棚旁贾赦的主院。只见老婆子面带悲色说道：“大爷，真是苦了您呢，您竟然住在这儿。要是老太君知道，非心疼坏了。想当初，贾老太君对您千般宠爱。谁曾想，哎！”老婆子口中说的贾老太君，是贾赦的祖母徐氏。徐氏跟着贾源，为他生儿育女。想当初，荣国公贾源跟着开国皇帝，南征北战，立下汗马功劳。方才被封为荣国公。她被圣上封为贾老太君。

天已大亮时，贾赦带着张氏，后面跟着一个老婆子，便进了荣禧堂。一行人给贾母行礼后，贾赦便凑上前和贾母说：“老太太，您瞧这位是谁？”说罢，还腾出一道缝，让老太太仔细端详那个老婆子。只见贾母脸色微变，但很快就消失了。

“梅香，可是你？”贾母柔声说道。

“太太，是老奴，老奴难得进一趟京城，特来拜会您。一别多年，您还是那么精神，容光焕发。”老婆子的一阵恭维，让贾母的脸上面露喜色。

接着老婆子，就把自己大儿子进京赶考的事说了一遍。惹得贾母一阵欣喜，这可是好事。一个上榜进士，对现在的贾家，也是一份助力。不由得对贾赦满意的点点头，还吩咐老婆子道：“我家政儿，为人端方正直，谦恭厚道，你可派你家大儿常来府上。来往一番。”

而此时，贾赦的脸顿时就变了。没想到，自己为贾政做了嫁衣，不由得又是一阵心灰意冷。

贾母和那个老婆子，并坐在一起，促膝长谈。老婆子处处表现，她对贾母当时放她外嫁，甚是感激。隐晦的提到，希望贾府给于大儿一些支持。两人相谈盛欢，用了几杯茶后，老婆子方才提出离开。

老婆子离开前，特意去贾赦院中见了贾赦。两人来到僻静的房子中，老婆子直言不讳的说道：“大爷，老婆子有个疑问，一直不得其法。特想请教一番大爷。”话语结束后，便把身子凑到了贾赦面前。

在他耳边轻声低语：“大爷，老奴发现，太太耳后的红痣不见了。今天，老奴百思不得其解。”

贾赦听到这话，先是一愣。随即便想起了，今天听到的那出折子戏，心中思绪万千。突然有一个疯狂的念头，冒了出来。难道母亲被换了。不过，很快便被他压了下去。

接着，贾赦便详细问了老婆子的地址，派人送她回了家。神情恍惚地回了主房，一时间心里很乱，他不知该如何来办。也没有和进房的张氏聊很多，只是满带忧愁的躺在床上。

陷入沉思的贾赦，迷茫间做了一个梦。梦到了他三岁前的时候，那时的母亲对他温柔的笑着，可当母亲从史候府回来，便对他很冷淡。那时的他，还找祖母哭了好几场。祖母跟他解释，那是因为母亲担心外祖母的身体，烦躁所致。一年后，母亲便诞下了贾政，对他更是不耐烦。八岁时，祖母也去世了，在贾府中，他更是孤单。只是他曾多次看着母亲温柔的对着贾政和贾敏笑着，转脸变冷淡的看着他。贾赦感觉自己是多余的。

至此，父亲对他也满是怨言，认为他不务正业，只知道吃喝玩乐，难当大任。如果不是祖母生前，便和张府订了亲，不知道现在的自己会是什么样？

躺在床上的贾赦，久久不能入睡。他对母亲的身世很怀疑，也许史老夫人生病那次，便是契机。迷蒙间，贾赦慢慢的睡了去。

“儿啊，娘亲的赦儿，娘亲已去了多年，都未收到你的纸钱。你不孝啊？娘在下面见到了你的祖母，你一定要为我们报仇啊。赦儿……”一个年轻时候的母亲出现在他的梦中，诉说着她这些年的苦楚。睡梦中的贾赦，脸上突然落下泪水，泪水湿了枕头。无声的哭泣，惊醒了睡在旁边的张氏。

“娘。”砰的一声，贾赦从床上坐起。

第31章 庶出姐姐逆袭记（六）

坐起来的贾赦，把已经清醒的张氏吓了一跳。看着自家老爷满脸眼泪，眼眶里的泪水还在不住地往下落。

贾赦这个模样，吓到了张氏。连忙问道：“老爷，可有何伤心事。让您如此伤心。”

“夫人，假如，我是说假如现在的母亲，不是我亲生母亲。我该怎么办？”贾赦面露悲色的说道。

“老爷，你是不是睡糊涂了？怎么会有这个想法？”张氏不解的问道。

接下来贾赦，便把这两天发生的事情。另外还有那个老婆子所说的，都尽数告诉了张氏。

听着贾赦的话语，张氏一阵唏嘘不已。也许贾赦怀疑的是正确的，从她嫁入贾府后，便一直受到贾母的苛待。她时常感觉到，贾母那冷冷的目光看着她和两个儿子。如果不是瑚儿命大，也许早就没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