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冒领女主功劳的姐姐(47)

时人重白事,郑氏身为六房当家主母,素来有善名,族中族外交好者众,无论如何都是要大祭一场的。

因为郑氏缠绵病榻时久,非暴毙,所以寿衣寿材一切白事之物其实都已经悄悄准备妥当了。

次日,在族人的帮忙下,灵棚已经搭好,一应事物在族中大老爷们的安排下都有序地进行着。

郑氏“头七”,乃大祭之日。

六房一早便开门迎客。

周蓁蓁是四房的人,不必像六房一样穿戴孝服,只需要和其他几房之姑娘妇人一样在头上簪上白花即可。

灵棚内,一片素白,香烟火烛纸钱烧不断,烟火熏饶。

四十九个僧人披着袈裟,敲着金饶铜钹,诵着经文:另一隅,还有几十个道士,穿着道袍,手持苇管竹笙,吟唱不绝。

灵前,披麻戴孝之人果然不是郑氏的亲生子周宕,而是周泓的庶长子周宣。周秀秀的孝女之位倒不曾被剥夺。

周宣比周宪年长四五岁,此时已经是秀才功名加身,加上他相貌清隽,举止斯文得当,来吊言之人上完香之后都不由得将目光投向他,并暗暗颔首。

而一旁的周泓对庶长子的表现亦是相当满意与欣慰的。

周蓁蓁收回目光,为郑氏感到不值,若非当初她带着大笔的嫁妆嫁进来,六房周泓母子还不知道是什么样的破落户的光景呢。

郑氏这一生,堪称妇人典范。可惜她太过优秀了,给了周泓大叔莫大的压力,也不容于莫老安人。

巧妇伴拙夫,偏偏还不能和离,只能在这泥沼里耗尽芳华,真是当今女子的悲哀。

周蓁蓁将手中的九支香插进香炉之中,然后跪下给郑氏磕了几个头。

心中对她默默道,泓大婶子,周宕无事,虽然吃了些苦头,却不像上一世因亲人的漠视在母亲丧事期间被一场急症夺了性命。

这消息是这几日她用银钱开道,默默让人留意了一下西跨院中周宕的动静,然后打听出来的。

上完香之后,周蓁蓁随着众人鱼贯而出。

第22章

他们这些族亲上完头一轮香之后, 接着便是周家的外嫁女亲眷还有乡领士绅们陆续上香吊唁。

郑氏平生做的善事太多了, 那些得过她恩惠的人都来送她一程, 于是吊唁之人络绎不绝。

周蓁蓁不是六房的人, 夜里无需伴宿守灵, 只需要白日时不时地来上柱香吊唁一二便可。

因天热,即使棺材周边置了冰块时时替换,仍旧担心尸身腐坏。所以本应做满七七四十九天的法事缩小为二十四天, 头七、七七各七天不减,中间二七、三七、四七、五七,则缩短为每隔两天为七, 加起来正好二十四天。

其中头七和七七,又称为儿子祭,需由亲生儿子主祭, 为有始有终,功德圆满。

但郑氏的头七, 周宕一直没有出现, 反而是庶长子周宣代替了他的位子。

第三日族亲忍不住问周泓,这好歹是郑氏的灵堂,周宕作为亲生儿子一直不出现是个什么意思?好歹送生母最后一程啊。

周泓只推说周宕病了, 无法出现在灵堂。

族中大老爷们看他一副不欲多言的模样,加之这又是六房的家务事, 他们也不好强硬干涉,只能无奈离开。

六房内院,刚过热孝三日, 莫老安人院子里的人便悄悄除了孝服换上素衣。

不仅如此,她还让人抄了东厢郑氏居住的院子,恰巧周秀秀守灵起身回房换衣裳撞见了,还闹了一通,但消息很快就被封锁了,他们在前面灵堂里只影影绰绰地听到一些。

周蓁蓁自然知道莫老安人抄郑氏的房间是为哪般,不过是为着郑氏各产业对应的红契白契罢了,这些东西一日不握在手中,莫老安人怕是要寝食难安的。但这些产业的契约证明啊,早已不在六房了。莫老安人就是将六房倒过来也是找不到的。

又过了两日,到了头七第五日,六房里里外外流传着两个流言。一个是周宕病得快死了,周泓和莫老安人都没找大夫给他医治。二是周泓想将庶长子周宣记在嫡妻郑氏名下,所以才一直没让嫡子周宕出现,而是让周宣顶替了他的孝子之位在灵堂守灵,这是想病死周宕给周宣让位呢。

这流言居心叵测,如果被证实了,六房的名声要坏的,搞不好还会连累周氏一族的名声。

族中大老爷们坐不住了,再次找上周泓。

周泓嘴上答应下来,等周宕这两天身子好些,就立即让他来守灵。

“泓兄长还是请个大夫给宕哥儿看看吧。”一旁的周涎也劝道。

两人分属周家不同房头,但可以说是一起长大的,就如同堂兄弟一般,娶的还都是商户之女,不过一个稀罕,一个嫌弃,这些年才渐渐走远了。此次郑氏的丧事,周涎少不得来帮衬一二。看周泓对儿子周宕的态度不对,忍不住劝了一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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