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行，没仔细听。”

“你生气了？”叶凛的视线落在赢骄脸上，想要探究对方最真实的想法。

最近一段时间，赢骄若有似无的疏远让他不安，在成千上万人面前表演没有丝毫紧张的他，在这一刻充满了忐忑。

赢骄避开叶凛的目光，眼睑微微垂着：“生气，特别生气。”

不是在生叶凛的气，而是在生自己的气。

原以为叶凛规避掉上辈子的不幸，人生的轨迹应该有所不同，万万没想到，即使重头来过，叶凛还是会喜欢他。

或许他不应该出现在叶凛面前，默默的，在暗中帮助他就好，也不会造成现在这样进退两难的局面。

重生以来，赢骄第一次感到害怕，他担心不管他再怎么想要改变他和叶凛的命运，仍旧逃不开既定的结局。

赢骄吸了口气，有些无奈：“成团夜的舞台多重要，你怎么能在这时候乱来。”

“我不认为我是在乱来。”叶凛走到赢骄面前，声音里满是坚定，“如果刚才那首歌表达得不够明确，那我再说一遍。”

“赢骄，我喜欢你。”

从舞台传来的音乐和叶凛的声音交缠在一起，赢骄却没有偶像剧中被男主告白的欣喜与悸动。

赢骄：“你真的想清楚了吗？”

叶凛：“想清楚？”

“你再仔细想想，或许你把友情和爱情搞错了，我们俩整天待在一起，产生依赖和喜欢的错觉都很正常。”

该来的总是会来，赢骄还想最后挣扎一下，既是劝诫叶凛，也在告诫自己。

叶凛没有回答，只是定定地看着赢骄，此时无声胜有声，他在用沉默坚定自己的回答。

赢骄仍旧没有看他，沉默片刻，“叶凛，我们只能做朋友。”

浅淡的眸子里，闪烁的光逐渐暗了下去，叶凛轻轻点头：“我知道了。”

赢骄一直垂着脑袋，叶凛抬手想要揉揉他的发顶，半道又将手插回兜里，“没关系，你想要做朋友，我们就做一辈子的好朋友。你不喜欢我，我喜欢你就好。”

赢骄用力地拽着演出服，想要从中汲取一点勇气，“你也不要喜欢我。”

音乐声停下来，空荡荡的走廊里陷入短暂的沉默。

“好，我答应你。”叶凛向来不会拒绝赢骄的要求，这次同样。

走廊尽头，林星宇和陈晓旭结伴出来上厕所，察觉到两人间微妙的气氛，尴尬地打了个招呼。

“我先回去了，要准备上场。”赢骄说。

叶凛嗯了一声：“加油。”

两人一前一后离开，说话时完全没有眼神交流。

留下两脸懵逼的林星宇和陈晓旭。

陈晓旭忧心忡忡道：“他们吵架了吗？”

“按理说不太可能。”林星宇挠了挠头，忽然张大眼睛，“该不会……叶哥告白失败了吧？”

*

赢骄站在升降台上，听着无数人呼喊着他的名字，和叶凛的声音重叠在一起，想到叶凛难过却还是笑着安慰他，只觉得胸口被一块巨大的石头压着，压得他喘不过气。

如果可以选择，他一点也不想让叶凛伤心。

他不想认命，有时候也会想放手一搏，可他不敢用叶凛的生命当赌注。

舞台一点点升起，当聚光灯落在赢骄头顶，赢骄深深地呼了口气。

无论刚刚发生了什么，在这种时候，他必须将纷乱的思绪抛在脑后。

要唱的歌和此时的内心无比契合，不需要任何技巧就能将歌里的情感完美演绎，而真情实感最能打动人心。

[啊啊啊，怎么这么殇呜呜呜，想哭]

[想到那段无疾而终的初恋，已经在哭了]

[骄骄唱得也太投入了吧，眼睛都红了……]

[赢骄和叶凛商量好的吗？一起来骗我眼泪呜呜呜]

叶凛定定地盯着屏幕，当镜头拉近，他清清楚楚看到了赢骄眼里聚集的水雾。

心脏某处传来密密麻麻的疼。

他开始后悔，不应该贪心想要得到更多。

他做不到不喜欢赢骄，但如果那是赢骄所期望的，他会努力装作释然。

当所有学员表演完毕，也到了揭晓答案的时刻。

四位导师再次走上舞台，连同十八位练习生一起。

“终于到了最激动人心的时刻。”吴谦的声音将场内的躁动压下，“十秒倒计时后投票通道将永久关闭，排名前九的练习生将会在大屏幕上依次显现。”

许艺闻：“来，让我们一起倒数十秒。”

所有人一起喊出倒计时，只有练习生们屏息等待着最终结果。

导师们从排名第九的练习生开始公布，随着出道名单的公布，身旁的学员们激动地抱作一团。

赢骄的思绪一直游离在众人之外，被动地感受着大家的欢呼雀跃，像被装进了密封的玻璃罐中，周围的一切都变得不甚清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