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此之外，他还存有另一个疑问。

“在这种情况下，江某不得不承认各位所说确实在理。只是，非江某不愿相信而是江某实在无法相信这个小瑶是别人假扮的。如各位所知一般，我与小瑶从小一起长大，彼此自是熟悉到犹如亲兄妹一样。我实在不相信自己会认错。”

“撇开方才所说那些，世子当真确定小瑶姑娘就是郡主？”凤娆问道。

第二十九章 栗山夜话(6)

“我很确定。只是如今……我实在是有些糊涂了。”顿一下，江桐又道，“若那两个女子果真为假，那么依阁主之见，她们究竟是什么来头呢？目的又何在？”

凤娆将新沏好的花茶注入茶盅之中，然后用茶盖轻轻拨去满溢出来的茶沫。

“世子聪慧过人，这一点还想不通么？”眸光清明带笑，颇有深意地看向江桐。

江桐沉默了一会儿，似乎是在思考凤娆的话，片刻方道：“阁主的意思是说她们可能是冰海楼派来的杀手是么？”

凤娆颔首。

“可是，”江桐却还似心有疑虑，“若是如此，她们又有何目的呢？刺杀我们么？还是别的什么？”

凤娆举杯小小地啜一口杯中的花茶，淡定说道：“刺杀我们的可能不是没有，但我认为阻挠我们寻找郡主或者说阻挠我们寻找星辰之泪的可能性更大一些。”

江桐闻言眼底闪过一丝慌乱，“那岂不是说蝶夕姑娘如今的处境十分危险？身为皎曦公主的她有义务相助豫国皇室查清此事，身为倾天阁主的她有必要得到星辰之泪。而这两个目的恰好都和吟风的目的相撞，吟风又岂能容她？”

茶盅里升腾而起的清袅水汽淡淡地笼在凤娆的周身，整个人看起来像是隐藏在云雾之后般飘渺空灵，眼底飞快地掠过一道星芒，看向江桐的目光里参杂着一种复杂难明的情愫。

婉婉流连在她身侧的水汽慢慢消融在了那双翦水双瞳之中，从容淡定，淡雅出尘。但江桐却隐隐察觉到有什么事情不太对劲，但到底是什么自己又说不清楚。

“于吟风，蝶夕亦然。”轻轻合上茶盖，抬眸淡道。“蝶夕有能力保护自己，世子不必为她操心。何况，我听说吟风公子对蝶夕一见钟情，若是如此，又岂会伤害蝶夕？”

江桐的眸子亮了一下复又随着凤娆那后半句话黯淡了下去，“吟风素有毒公子之称，行事狠辣冷残，妖魅难测，蝶夕姑娘留在他身边总是不好，江某认为我们应当今早找到蝶夕姑娘才是。”

“真难为你还记着蝶夕。”殷流筝一撇嘴冷冷讽刺道。

“我……”江桐一时语塞，有些尴尬地说道，“蝶夕姑娘是为了我们才坠崖的，江某自然关心她。”然后颇有些做贼心虚地转开了话题。“关于小瑶和柳叶的身份，凤阁主还有什么新的发现么？”

凤娆深深地瞥一眼江桐，对他的心意已全然明了却不点破，弯唇微微一笑，只顺着江桐的话说道：“世子如此一问，我倒是想起一件事来。听说那柳叶姑娘并非王府的丫鬟，而是郡主在半路上遇到的是么？”

不待江桐回答，殷流筝就抢着说道：“是呀，是呀。我问过柳叶，她是说郡主救了她，为了报恩所以就跟着郡主了。”

凤娆道：“她会武功？”

殷流筝答道：“听说是小时候学的，虽然不甚高明但防防身还是足够的。”

沈澈懒洋洋地笑道：“殷仙子可不要小瞧了柳叶，她的武功并不弱。”

此话一出，江桐和殷流筝的实现全都转到了他的身上。

“此话怎解？”江桐问道。

第二十九章 栗山夜话(7)

沈澈喝一口茶，悠然道：“柳叶身上的疑点很多。殷仙子还记得那天我们在去树林之前曾撞见柳叶在院子练剑的事情么？”

殷流筝点点头，“记得啊，有问题么？”

沈澈道：“那殷姑娘还记得在离开的时候你说过什么话么？”

“说过什么？”殷流筝有些茫然，伸手拍拍自己的脑门。“等等，我想想。”但是没有等她想明白答案就被人说了出来。“你说，‘都过了一天了，不知道蝶夕他们还在不在’。”沈澈浅笑悠然地说道。

“诶？我是这么说的么？”殷流筝努力回忆着，“是了！”她双掌一合，“我是说过这句话。是你说要去找蝶夕的时候我说的。”殷流筝因为自己想明白这件事情而显得有些高兴，“不过这有什么不对么？”

沈澈微笑着摇头道：“这话没有问题，有问题的是柳叶的回答。她当时的回答是‘我相信，水姑娘不会有事的’。”

殷流筝反反复复地重复着这句话一时间没有想通沈澈所说的问题出在哪里。一边的江桐则用低沉而有些压抑的声音说了一句：“水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