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蝶夕紫眸流闪，春溪般清澈明媚的眼底闪烁着冷残和妖异的华彩。雪凰一合，回眸笑道：“如果不是的话，水蝶夕很乐意把她的尸体当做见面礼送还给冰海楼。”

咬唇，握拳，月夜故作冷静地答道：“明白。”

水蝶夕瞥一眼他，语气悠然，“月夜，余知道你在想什么，可是有些事情是在所难免的。如果那个女孩子真的不是郡主，那么倘若水蝶夕不杀她，她的存在就会威胁到流筝和江大哥。”

月夜道：“可是为什么要把她送还给冰海楼呢？”

水蝶夕笑道：“没什么，只是一份见面礼而已，宣战的见面礼。”故意忽略了月夜因为惊讶而有所扭曲的表情，水蝶夕淡淡地转开了话题。“冰海楼的事情可以慢慢谈，不过绝杀门么……似乎已经没有存在的必要了。”

“臣下明白。只是，暗夜阁的残余势力若是从中作梗，只怕要灭了绝杀门也非易事。”

第三十二章 挑唆（5)

水蝶夕笑，“无碍。如今绝杀重伤未愈，绝杀二十七鬼遇到了姐姐也断无生还的可能，将他们留在栗山的势力彻底铲除，杀了绝杀即可。旁的事情，以后再谈吧。”

“凤君决定要杀了绝杀公子么？”

水蝶夕点点头，“这个人不识好歹，留着总归是个麻烦，杀了也干净。何况，余已经饶过他一次了。”

“臣下明白。”

水蝶夕挥挥手，“下去吧。”

“是。”

眸光淡扫周围一圈，唇角上扬成一个优雅的弧度，水蝶夕隐然笑道：“杨烬大哥不想见蝶夕么？躲了这么久都不出来。”

茂密的枝桠被人拨开，一身黑衣墨带束发的杨烬缓步从树丛后面走了出来。

“凤君。”杨烬走到水蝶夕跟前拱手行礼，“看来凤君已经下定决心了。”

水蝶夕含笑看他，淡淡地说道：“不该么？他做了这么多，水蝶夕怎么说也该回敬他一番了。”

杨烬却出人意料地笑了笑，“凤君有没有想过他为什么要这么做？”

水蝶夕摇头，“水蝶夕没兴趣知道。”

“不，你是害怕知道。”杨烬一针见血地揭穿了水蝶夕自欺欺人的谎言。“你不信任他，怕得到的答案会让自己伤心，所以才自己骗自己说没兴趣知道。我说的对么，蝶夕？”

水蝶夕看着杨烬，凝视着他的眼睛，片刻，她垂头道：“你说的对，都对。蝶夕是害怕。你可以说蝶夕懦弱，可是，蝶夕没有勇气去面对，真的没有勇气去面对这个真相。”

杨烬截断了她的话，“但是很可惜，这并不是真相。”

水蝶夕诧异道：“你说什么？”

杨烬微笑着，一字一顿地重复道：“这不是真相。你所想的并非真相。吟风公子对你的情谊不可能是假的。他没有骗你，至少在这一点上没有。”

水蝶夕嗤笑，“没有？不可能！如果他真的喜欢蝶夕，为什么要这么做？”

“桃妖。”

紫眸像是结了冰的湖面一样在瞬间凝住了。“你说什么？”

“你有没有想过导致现在这种情况的元凶很可能是桃妖绯雅。”

水蝶夕苦笑，“你在说什么呀，绯雅已经死了。这件事情与他何干？”

“不。他没有死。他一直都活在你的心里。”杨烬道，“你还是会想他，不是么？”

脑海中灵光一闪，心跟着一阵钝痛。是这样么？原来竟是这样么？水蝶夕不敢置信地看着杨烬，“你，你是说，吟风在……他……因为绯雅的缘故而……报复蝶夕？”因为惊讶所以她有些语无伦次。

杨烬点点头，散在身后的银色长发折射着夕阳的余晖闪现出一层奇异亮丽的光泽。随着他的动作，有几缕发丝越过他的肩膀滑落到了身前。抿嘴一笑，眼神里似乎闪着戏谑的笑。“他在吃醋。”

水蝶夕嘴角抽搐，“这，怎么可能？他做这么多只是因为吃醋？”

杨烬笑道：“是与不是，凤君为什么不去问他呢？”

水蝶夕苦笑，黯然道：“是不是都不重要了。毕竟，伤了流筝，伤了江大哥，害的姐姐和沈澈下落不明时事实，还有，他有事瞒着蝶夕也是事实。蝶夕不能原谅他。”

“那也至少给他一个解释的机会吧？”

水蝶夕眨眨眼睛，良久点点头。

“好吧。既然杨烬大哥这么说了，蝶夕就试试吧。”

第三十二章 挑唆（6)

栗山。

烟波江。

此刻正值日落时分，夕阳西下无力得半垂在西方天幕之中。微风过处，卷起朵朵细小的浪花，漫天的霞光铺洒在碧波粼粼的江面上，随着水波的荡漾逐渐破碎成无数碎片，远远望去一片金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