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清冷不是刻意营造而是与生俱来。她不会拒人于千里之外，对谁都是温雅有礼，却又点到为止。任何人于她都像是水面上的涟漪，只能在表面停留永远无法深入她的内心。

而后，他知道她就是那个名满天下的凤影阁主凤娆，那个与自己齐名的女神医。他承认他在知道真相的那一刻有过一丝惊讶伴随着一点点失落参杂着些许的兴奋。这样子复杂古怪的心情是欧阳君翊以前从来没有过的。

他没有采纳苍雾他们的建议让凤娆离开，反而在听说她被息寒打伤昏迷之时急急忙忙地赶去看她，并且因此毫不留情地处罚息寒。

他突然想起了水蝶夕，想起水蝶夕那句半像玩笑半是真的话，水蝶夕找景瑞郡主是为了星辰之泪，你救凤娆又是为了什么呢？

是啊，到底是为了什么呢？

真的只是如自己说的那样是一时兴起？欧阳君翊清楚地听到自己内心深处有一个声音在大喊着，不是这样的，不是这样的。

那么，到底是为了什么呢？

“……主君……”苍雾的叫唤声将欧阳君翊从纷乱无章的思绪里拉了回来。他定定神，看向自己的得力部下。“主君，”苍雾道，“关于栗山那边的事，我们真的不做任何准备么？”

欧阳君翊沉默，眼前浮现出水蝶夕的面容，那个灿如曦光，古灵精怪的女孩子；那个用玩世不恭的口吻说“究竟是有趣还是可怕还有未可知，水蝶夕还想多活两年。”的女孩子；那个直视着他的眼睛，理直气壮地说“找到景瑞郡主，星辰之泪水蝶夕可是不会还给你的哦。”的女孩子。

欧阳君翊不由自主地笑了，笑得纯粹而舒心，这让苍雾不由得惊呆了。

“多多留意那边的情况，如果有必要，你亲自去看看。”欧阳君翊微笑着说道。

第十一章 密道 (1)

这条甬道比之先前的不仅宽敞了许多，而且在两边的岩壁上还设有照明用的琉璃风灯。水蝶夕仔细地观察了那些灯座，上面刻有纷繁复杂的图案，造型也是各不相同，十分得精巧别致。很显然，与其说这里是个密道，不如说是个地宫更为恰当些。至于是什么人有这么大的手笔能够修建出这座地宫，从这里的布局陈设和栗山洞口那个刻有代表皇室图案的机关就能猜出个大概。

只是，这一切到如今都只是凭空猜测，水蝶夕需要的是证据，足以证明她的猜测的证据。

两人沿着曲曲折折的甬道走了约摸一盏茶的时间，终于看到了一扇门。两人在门前驻步，不约而同地看向了对方。

“好像没有别的路了。”吟风道。

水蝶夕会意地一笑。的确，好不容易来到这里，栗山的那条密道可能已经被两人毁坏了，面前又没有可以选择的第二条路，除了进去还能如何？水蝶夕的手在石门上摸索了一番，终于找到了开启石门的机关，就在她的手按下机关的那一刻，吟风突然出手将她揽到了怀里。

“你要干什么？”水蝶夕抬头迷惑地看着吟风。

“不能每次都由你打头阵啊！这次该我先进去了。”吟风微笑道。

“你要当英雄，这当然可以。”水蝶夕道，“但是你能不能放开水蝶夕呢？”

吟风道：“不能。”

水蝶夕道：“哦？为什么？”

眼前的石门缓缓升起，映入眼帘的是一间布置典雅简洁的房间。

吟风道：“怀里抱着美人，才有英雄的气势。”

水蝶夕也不反抗，只呵呵地笑着。任由吟风搂着她不盈一握的柳腰慢慢地踏入房间。

房间的正中央摆放着一张造型普通的书桌，桌子上还随意地累放着几本书，和年代久远的竹简。书桌的右后方是个书架，稀稀疏疏地放着几本书和一些古玩瓷器。整个房间里弥漫着一股清淡的香气。这香气不知道是从哪儿来的，散入空气里，清淡而不衰，绵绵不绝，透过皮肤丝丝缕缕地钻进体内，给人一种说不出的舒适感，整个人就好像被一团云朵托了起来，轻飘飘地飞向万里长空。

水蝶夕心下一紧，立时瞧出了端倪，却又不点破而是望向身边的吟风，好奇地问道：“这是什么香味？怎么如此好闻？”

吟风笑而不语，袍袖一振，隔空从房间四个角落里取来了芍药花心、紫樱花瓣、残叶和两个通体雪白呈半透明的果子。他将芍药、紫樱和残叶运功揉碎成粉末，然后分成两份将其中之一并一颗白色果子递到水蝶夕的嘴边。

“乖乖吃下去，小妹妹。”他眉眼带笑，宠溺地看着水蝶夕说道。

第十一章 密道 (2)

水蝶夕看了看那些色泽难看的粉末和那个浑身上下透着怪异的果子蹙眉道：“好像很难吃的样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