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烨靠在窗台上看着君越的侧脸翻了个白眼。

钟离跟着一个少年走了进来，“温玉，你外甥到处找你，你倒是……”

白泽喉咙哽咽住了，他张了张嘴，“师父。”

钟离顿住了，然后回头看着他，默了默，叹道，“白泽。”

“师父，我……姬轩辕他……”白泽语无伦次道。

“我知道，我一直呆在姬轩辕身边，后来他死前让我离开了，”钟离微笑着摇了摇头，“我和他之间的缘分修尽了，以后也不会再有什么交集了。”

温玉的外甥冲着白泽软软叫了一句，“舅舅。”

白泽瞪大了眼睛，不知所措地看向温玉，温玉笑了起来，“温思故，温梨的儿子。”

白泽看着温思故眉宇间那一丝姬彧的熟悉气息，觉得自己肯定是想多了，他拍了拍脑袋，想把这些东西拍掉。

一对夫妇走了进来，白泽看见他们，觉得自己的病房果然还是太小了，赵升挽着一个女人的手走了进来，女人手臂上捧着一束花。

“可算让我们找到你了。”赵升笑道，“你在发生车祸的一瞬间我就发现了你稍纵即逝的气息，第一时间通知所有人。”

白泽感激地笑了笑，又看向女人。

女人画着淡妆，清艳动人，“你不记得我了？我是姜啊。”

白泽接过她的花，然后顿住了，“你不是转世了吗？”

“是。”姜拉住了赵升的手，看着他甜蜜一笑，“那是我在凡尘的最后一世，后来辗转上了天庭，我又遇到他。”

白泽环视周围，只觉得自己小小的病房里竟然站下了这么多人，深觉不可思议。

门再次被打开，一个穿着黑色缎面衬衣的男人走了进来。

白泽看到他的第一眼，耳边好像听到了清脆的风铃声，他屏住了呼吸，刚才还觉得拥挤的病房里，现在好像就陡然变得空荡起来。

黑衣男子的衣着考究，鼻梁上架着一副金色的眼镜，但与他全身散发出来的暗暗的有钱人气质不同，他手里拎着一个瓷饭盒，瞬间把他从雷厉风行的职场上拉入了人间的烟火中。

“秦……”他张了张嘴，眼泪都快掉下来了。

秦走到他身边，用柔软干净的手帕擦干了他的眼泪。

“我不会是在做梦吧？”白泽喃喃道。

秦一勺子杵过去，白泽被浓浓的鸡汤粥烫的一激灵，瞬间清醒了。

他咬住了勺子，秦拔不出来，皱了皱眉。

君越伸了个懒腰，双手挥来挥去，驱赶道，“走了走了，给他们俩留点私人空间。”

他们都走了，病房里一下安静了下来。

白泽却觉得更吵了，他仔细听了听，原来是自己如擂鼓般的心跳声。

这个小小的空间里好像一下子就被抽干了空气，他呼吸不过来。

“快松开。”秦无奈道。

“太烫了。”白泽咬着勺子含含糊糊说道。

秦愣住了，然后又抽了抽勺子，“对不起我没注意，你赶紧松开，我看看有没有烫伤。”

白泽摇了摇头，他把勺子里的粥含在嘴里，又伸手把勺子拿了出来放进饭盒里。

秦低下头，白泽顺势抱住了他的脖子吻了上去。

秦睁大了眼睛，温热的鸡汤粥流过来，鲜香不腻——是他忙了很久熬出来的味道。

白泽闻到了秦脖颈边沉稳的檀木香水味下熟悉的草木气息，他的眼圈突然就红了。

秦在开始的忪愣中清醒过来之后，一转攻势，把白泽压在了床上。

白泽乌黑的发丝在雪白的被子上拖出一道旖旎的痕迹，秦抓住白泽的手，把他的手掌轻轻抚平，然后十指相扣，白泽用力地回应他。

秦的眼睛一瞬间暗了下来，他单手解开白泽衣服的第一颗扣子……

就在这时，白泽的肚子发出了一声抗议。

两个人彼此望着愣住了。

半晌，白泽涩声道，“不用管它，一会儿就好。”

像是在反抗主人说的话似的，白泽的肚子发出了第二次更响亮的抗议。

白泽瞬间把被子盖过头顶，恨不得消失在这个世界上。

秦的笑声低低传来，“快起来吃东西。”

白泽露出两只眼睛，干巴巴说道，“我本来不饿，你的粥太好喝了。”

秦忍住笑看着他，“是是是，我知道。”他把勺子给了白泽，“你自己喝，我现在不能看到你，不然我都不知道什么时候就在你吃东西的时候，顺便把你吃了。”

秦说完，起身开门离开，门口嗡得一声，所有人全部散开。

“……”白泽无语地叼着勺子，他把目光移向窗外。

窗外阳光正好。

抓在手里的，怎么可能是虚幻呢？他想着，笑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