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洛亦楚一怔，浑身一僵，他顿住前进的脚步，低下头来，深邃的眼中全是愧疚，良久，才哑着嗓子道，“是，至始至终，我的目的都是你！”

虽然一切都一清二楚，可在听到这个肯定的答案时，沐薇的心还是剧烈的抽痛了下。她收紧了抓着他衣领的手，尽量让自己表现的不是那么在意，扬起笑脸望着洛亦楚道，“如果我不是阴婴，在地下室崩裂的那一刻，你是不是，根本不会跳下去？”

这一问，洛亦楚测底僵住了，沐薇能很明显的感觉到洛亦楚的身子的颤抖，她心疼这样的他，可是更心疼他这样的表现。

不是说她有多斤斤计较，只是太过在以后只要遇上一丝一毫的不顺心的事，她就觉得自己没有被爱着，没有被真正的在乎着。

这种感觉，她失去了好久，从万年前开始，从那次梦瑶池别离，在她孤单的漫长岁月里，无心无情，唯一属于她的就是对他的怨念。

从那一刻起，怨灵就像是旷原的野草，疯狂无休止的滋生疯长。

她缺少他的在乎太久了，久到她都不知道被爱着，被信任着，被在乎着是一种什么感觉了。

“对不起……我不想骗你。”

用极度低沉的嗓音吐出这几个字，沐薇的心又是一痛。她不想要他的道歉，无论何时，都不想要啊。

沐薇你真混蛋，今天不应该明明很开心的嘛，可以醒来与他相守，你不是该好好享受这份来之不易的短暂，你究竟又在做什么？

心疼的厉害，却只能咬牙忍住，将手从新挂在他的脖颈间，紧紧靠上他胸膛，不去看他那双深邃的眼睛，“啊，好饿啊。你给我做饭好不好，我想吃你给我做的饭了。”

闻言，洛亦楚又是一怔，却是很快便反映了过来，他知道她是在转移话题，不想让他为难罢了。心头温暖，却又异常酸楚。

曾经的岁月，他都做了多少对不起她的事啊？

“快走快走啊，阿诺，我真的好饿啊。你知道的，这段时间，我几乎颗粒不食的。今日好不容易醒了，你可不许亏待我呢。我想吃什么，你都得做给我才行。”

“好，只要是你想吃的，我全都做给你。”沐薇的话一直说着，虽然她掩饰的很好，但他依旧听出了她话的速度越说越着急。

他知道，她是怕他难受，不想让他再继续自责，故而在给他制造可以抛却自责的台阶。只是他又如何忍心踩在她用心酸铺就的台阶上，去脱离自己给自己造成的禁区呢？

该面对的迟早要面对，如果无法让她安心，他又有什么资格继续让她陪着他走下去？

“阿璃，那一剑，对不起。”

“嗯？什么那一剑？”因为一直在想办法让洛亦楚跳出自己无意中坠落的陷境，沐薇一时没有反映过来洛亦楚话的所指。

洛亦楚一怔，以为又是沐薇不愿让他难受再故意躲闪的话，心中酸楚更甚，“一年前，大婚之夜，刺伤……”你的那一剑。

“我知道，”见洛亦楚神情凝重，沐薇终于想起来他要说的是什么，也知道了今夜，他应该是要与她坦白所有。心头有些窃喜，又有些悲伤，“刺伤我的那个人，不是你。”

“你知道？”

看着洛亦楚的震惊，她心中微疼，确实笑着点点头，“是，知道。在从新见到你那时起，就觉得你不会。后来看了你记录的我们的点点滴滴，就更觉得你不会。我的阿诺就算不认识我，就算是有目的的接近我，我想，在他内心深处，也是有我的存在的。既然这样，他就不会让我被那一把冰凉的剑刺中。”

“可是万年前，我也……”

“那个人也不是你，是斯冥，是他幻化成你的模样，在囚宫对我使了迷心术，让我在被逐天界之际，以为是你。所以，你根本不用自责。若说你是有目的，我又何尝没有。曾经的我想利用你替我报仇，想借你的手杀了曹水华，想借你的手实现我的贪婪之心，还想……所以，你我是公平的。没有谁对不起谁！”

“阿璃！”洛亦楚将沐薇放下，确实用力抱紧，他到底该感激上天让他自私的将她禁锢在身边，还是应该感谢这一切的天意，他们的相互痴缠。

“阿诺，若非你的目的，你又如何找到我，又如何记起曾经的一切，又如何与我兑现万年前的约定？所以，我该谢谢你的。因为你，我找到了我的宇，找到了我唯一会下去的理由和勇气。更清楚了我存在的意义，是为了陪在你身边，直到……”不能陪为止。

第190章 白尾毒虫

“阿诺，还记得为了控制我的心，你用药物抹去我的记忆吗？”沐薇收紧了抱着洛亦楚的手，言语轻轻淡淡的，好似在说一件与自己无关经紧要的事一般云淡风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