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承欢倒是懒得拘泥这些小节，但也不可忽略曲靖萧的尴尬。

“萧哥哥你睡吧！白天你不在之时，我已经歇息够了，晚上夜深人静，我刚好可以静下心来看看兵书。”霍承欢道。

曲靖萧自然不会同意。“你有孕在身，身子本就不好，还是你休息吧！我反正风餐露宿惯了，即便坐在马背上也能睡的安稳。”

霍承欢摇头。“你白天辛苦了一日，若晚上再不休息好，哪里还有精神领兵作战？更何况以我对百里焓的了解，他不会这般容易放弃，只怕还会搏上一搏，你便不要与阿欢客气了。现在的天还不冷，我的身子也还可以，你不用担心的。”

曲靖萧依旧摇头。“我堂堂男子汉大丈夫，怎能自己睡软榻，而让你一个弱女子守夜，更可况，我是……哥哥本就该照顾妹妹，你便不要推辞了。”

霍承欢心中微暖。这世上，如今也只有曲靖萧会这般全心全意的照顾她了吧！最后，霍承欢无奈。“我们二人若再这般推脱下去，只怕天都要亮了。”

“那怎么……要不然，我在命人准备一张软榻来？”

霍承欢摇头。“不行。你才这般神神秘秘的将自己的营帐封锁起来，若再命人拿这些东西进来，一定会令人起疑的。”

“这个如何是好？”曲靖萧感到很麻烦，他们二人总不能都不睡吧！

霍承欢脸色微红，办法倒是有，只是她怕说出来，会让萧哥哥感到为难。白天军营外面太过嘈杂，她根本睡不着觉，而晚上两人都不睡的话，确实是熬不住的。

“萧哥哥若是不拘泥小节，我们不如像以前那样，和衣而睡如何？”她好半天才说了这么一句。

曲靖萧脸色也有些微变。当初他们睡在一起，是因为他根本就不知道霍承欢的女儿身。可如今霍承欢身为皇后又怀有身孕，而他身为臣子，同榻而眠，若是传了出去。他到不怕，只怕霍承欢的名声会尽毁，还要受万人唾骂。

霍承欢知道他的顾忌，对于那些以讹传讹的流言蜚语，她其实并不在乎。左右现在也没有人认识她，至于皇后的头衔，便更加不必顾虑了。

如今楚国的皇后已死，虽然楚墨殇没有昭告天下，却早已路人皆知。她现在已经不是楚国的皇后了，楚国也亦无霍承欢这个人。

她活着不过是为了报仇，为了她所在乎的人。至于那些可笑的情爱，身份，她早已无力承担。

“曾经的萧哥哥义薄云天，豪爽直率，不拘泥小节，难道现在因为阿欢的身份不同了，地位不同了，萧哥哥便心中嫌弃了么？”

“当然不是，萧哥哥只是觉得……”

“阿欢知道萧哥哥在顾虑什么。可阿欢如今只是阿欢，不是霍家的大小姐，也不是楚宫中的皇后娘娘。那些人，那些身份，阿欢永远都回不去了。否则也不会以这样的方式逃出楚宫，阿欢不在乎世俗的眼光，只求自己心安理得。”

霍承欢的这段话令曲靖萧为之一怔。

是啊！如今的一切都变了，但他知道阿欢永远都是当年他认识的那个阿欢，不管时过境迁发生了什么，她永远都是她！

第485章 力所能及

也罢！他觉得霍承欢说的对，以前的他从不拘泥小节，也不会像如今这般优柔寡断。

霍承欢见他同意，也不再多说什么。两人虽同榻而眠，却保持楚汉两界。

翌日，曲靖萧果然得到了楚墨殇传递而来的消息。从燕陈两国赶来的二十万大军，以及燕陈所皆的十万兵马，齐齐向雁山压境。

霍承欢虽不愿意见到杀戮，却也知道自己根本无法阻止这场战争。因为她不相信自己有能力说服楚墨殇放过西域，也没有能力让百里焓保证退兵，永不再像楚国开战。

百里焓自然也得到了消息，这次他不得不退兵了。五十万大军碾压，他比敌人足足少了一大半的兵力，别说攻破雁山，能不被围剿至死，便已是幸运。而且，他还必须赶在楚国大军包围他们之前，撤出楚国。

他一想到自己数月的辛劳，以及十几年的谋划就要如此毁于一旦，他便不由恼火，却又毫无办法。除非他能一举突破雁山，直取京都。

当然，他并无这样的把握。雁山同样的易守难攻，所以才能被称之为楚国的第二道门户。强攻不但会损失严重，也彻底的失去逃生的机会，一但失败，便当真是覆国二字了。

这是一场巨大的赌博，而胜负显而易见，就看他是如何的抉择了。

“萧哥哥，一定要打吗？”霍承欢想了一夜，还是无法说服自己看到几十万的性命就此葬送。

“阿欢，萧哥哥知你心善。可是君命不可违，你该知道，西楚两国总要有结束的一日。否则边关动乱，受难的还是百姓。自古以来，有多少君王梦想统一天下。可以说他们是为了自己的野心，可若换一面来想，又何尝不是阻止战争杀戮的最直接一种办法呢？乱世之中，没有牺牲，哪里有会有太平盛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