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皇帝的竹马伴读(85)

老大夫笑着摇摇头,低头去哄宋皎:“卯卯痛不痛啊?医生给你涂药好不好啊?”

“嗯。”宋皎点点头,小声道,“不要打针……就可以。”

*

那头儿,谢老当家和谢沉也回到了守备府。

随从送上两份冷水与巾子,谢老当家捧起水冲了冲脸,谢沉也跟着洗了脸,然后走到大堂正中,在属于自己的小垫子上坐下。

谢老当家又好气又好笑,也走过去坐着:“沉哥怎么了?你怎么也气鼓鼓的?”

谢沉抱着手道:“爷爷你太没用了,我要在这里看着他们给卯卯道歉。”

“你自己平时不也总是欺负卯卯?”

“那……那不一样。”谢沉理直气壮,“我欺负卯卯,又不是真的欺负,他们欺负卯卯,才是真的欺负。”

谢老当家拍着膝盖,叹了口气:“这件事情你不懂,那军中都是你的伯爷叔爷,跟着我多少年了?我哪能对他们说重话?”

谢沉抿了抿唇角:“那这件事情是谁做错了?”

“当然也是他们做错了,当然会让他们赔礼道歉的,但是……”

“做错了就应该道歉。”谢沉偏了偏头,“再说了,卯卯还不一定会原谅他们呢。”

他重重地叹了口气,十分老成:“我还要去哄卯卯,都怪爷爷没处理好这件事情。”

谢老当家不知想到了什么,微微一怔。

随后随从来报:“老当家,两位当家都到了。”

在宋军师拟定官职之前,他们还在用从前土匪寨里的称号。

谢老当家却摆了摆手:“让他们先在外面等着。”

这件事情,他要先想一想。

要说交情,那自然是几十年来,跟着他出生入死,从土匪到现在的兄弟们交情深;可是要论理,这次他们也确实不占理。

前阵子,宋军师就跟他说过军中谣言的事情,当时他也不怎么放在心上,顶多是有些人还不太熟悉宋军师,等往后熟了就了解了。

所以他只是去找军中兄弟喝了顿酒,随口说了两句。当时几个弟兄都答应得好好的,怎么就变成现在这样了?

他还没把这些事情给捋清楚,正门就被人给推开了。

“大哥,跟我们还摆什么谱呢?还不让进?”

说话的是从前的三当家,姓彭,身材矮小,嗓门却大。从前在土匪寨里是管账的。

一同进来的,还有王旷的爷爷,从前的二老当家。

他第一眼便看见谢老当家的脸色不是太好,只喊了一声“大哥”,没有再说其他。

谢老当家没有理会他们,继续想事情。

他自认这半年来不曾亏待过宋军师,他要做什么,自己就支持什么,怎么旁的人还是敢怠慢他呢?

奇了怪了。

随后,随从又来报:“老当家,大当家和二爷也到了。”

谢大当家和谢二爷一同进门行礼:“爹,王叔、彭叔。”

这下子,土匪寨里管事的人,基本上都到齐了。

谢老当家原本是马庄里放马的奴隶,和王、彭两人结拜为异姓兄弟,集结一众奴隶,造了马庄主人的反。从一座马庄起家,落草为寇,变成土匪,一步步壮大势力。

一开始他做大当家,王、彭两人分别是二当家与三当家,后来他生了两个儿子,其他两个当家也都有儿子。大儿子十五岁当天,他跟两个当家喝了顿酒,第二天一早,就给自己换了个老当家的名号,把大当家的位置给了大儿子。

从此以后,其余人等,再也不称“当家”,只是带兵的将领,或是管事,就算是他自己的二儿子,也只是“二爷”。

所有人都明白他的意思,谢老当家已经把大儿子看做是自己的继承人。再往后,也不会有人和大当家平起平坐,称兄道弟了。

从某中意义上来讲,谢老当家确实深谋远虑。

谢大当家问了一句:“爹,找我们来,是什么事?”他很快就看见谢沉脸上挂了彩:“沉哥儿,这是怎么了?又和别人打架了?”

谢沉抬手摸了摸脸:“嗯,和王旷打架了。”

大当家看向王老爷子:“王叔,旷哥儿没事吧?”

王老爷子摇头:“没事。”

“爹,是为了孩子打架的事情?”

大当家话音未落,谢老当家便霍然起身,抄起案上的茶盏,猛地砸在地上。

一时间瓷片四溅,茶水浇在几个人的衣摆上,晕出或浓或淡的茶色。

大当家和谢二爷连忙低头请罪:“爹,不知道是什么事情、惹得爹这样大动肝火。”

谢老当家冲下台阶,照着两个儿子的后脑勺,一人给了一下:“你们两个,连沉哥儿都比不上。”

他看向大当家:“老大,这阵子你是不是在跟着宋先生学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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