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看看你现在，连我这个低阶恶魔都能把你操控在手掌间，你还说什么切利亚。”

白咎扯起笑，“莫德安，疼啊。”

莫德安的心口蓦痛了一下，他不由自主地松了手，嘴皮子都不那么厉害了，他在心疼法珈，为什么？就凭法珈救了他两次？

可——

不，那都是少年的陷阱。

“你就在这儿待着。”莫德安恶狠狠地撂下一句话。

“莫德安.阿蒙蒂斯，你的名字，是吗？”白咎侧头眼底含笑看着恶魔。

“关你什么事情。”莫德安变得急躁了起来，少年怎么知道的？要知道，恶魔从来不会把自己真实的名字告诉人类，一旦被人类知晓的话，就有可能发生难以控制的事情。

莫德安已经隐隐觉得会有一件颠覆他人生的事情发生，而且和少年密切相关。

白咎看着莫德安的身形停顿了一下之后，以飞快的速度离开了木屋。

恶魔说让他在这儿待着，果真就什么也没对他做，只是囚禁着他，一日三餐好好地养着他，冬日来临，可白咎却也没感觉到几分寒意。

莫德安给他施加的铁链上的魔咒比他想象的更加复杂，他花了很长的时间解开了三根，但是还有一根却始终还没有解开。

关于瑞文...和骑士团，白咎每每想到他们的时候心底就会泛起一阵酸楚，瑞文骑士长也不知道现在还活着没有。

还有去了南方的司莱音，是不是和他遭遇了一样的事情。

有一瞬间，白咎会觉得自己不再是自己，过多的思绪让他的睡眠质量变得很差，虽然他什么也不用做，但是反而变得更加的瘦削了。

莫德安这些日子里总是早出晚归，白咎几乎是见不到他的，他好像是只是单纯地把他囚禁在这个屋子里。

白咎透过窗外的景色猜测这是在卡欧斯大陆的极北，因为瞩目的皑皑雪山连绵成山脉，极北特有的雪鸟撞死在窗户上好几只了。

事情的转机大概出现在几天后。

莫德安这一天也如同以往那样早早的离开了，恶魔的气息是在一刹那的时候就无法捕捉到了，应该是一个可以阻止气息流出的结界，说起这个，白咎突然想起了还在皇城的莉莉丝，也不知道莉莉丝现在是否还活着。

然后等莫德安再回来的时候，却是一副元气大伤的样子。

血腥味在一瞬间就弥漫在窄小的屋子里，油灯被推门而入的寒风吹灭，点点的雪花飘进了小木屋里，莫德安颓废地倒在地上，鲜血已经快凝固了，他抬头看了眼靠在床角的少年。

缓缓走了过去。

寒意一瞬间席卷住了白咎，他甚至觉得自己的睫毛都开始变得冰冷。

他和莫德安冷战了许久，这是莫德安这些天主动开口说的一句话，“你走吧。”

白咎吃惊地看着他，“解开锁链。”白咎扬了扬四肢上沉重的铁链，虽然他已经解开了三根，但免得让莫德安怀疑，他一直保持着原先的样子没有动。

莫德安全身已经到了一个极限，他刚才吞食了一个高阶恶魔的心脏，有些恶心，而且他的身体无法消耗掉高阶恶魔的魔力。

他以为、他以为自己可以做到了的，可是结果还是和以前没有区别，在爆亡之前，先让少年离开吧，莫德安的神志已经涣散了，他几乎是跟随着他潜意识的举动。

他突然明白了他在提出交换的时候切利亚的眼神，那是恶魔很少有过的怜悯，从一开始切利亚就知道自己的结局，不得不说越是高阶的恶魔越是阴险狡诈。

恶魔的本性只会随着魔力的增强而越发地明显。

卑鄙阴暗奸诈。

莫德安从来不曾怀疑自己也是这样的恶魔，起码他在猎杀同类的时候都不曾心软过。

可少年跟随骑士团的来到是莫德安没有想到的事情，他以为...会在更晚，比如他更有实力的时候再见到少年。

可一切都被提前了。

莫德安的心跳得非常快，他的脑子好像是被灌入了岩浆，血液开始逆流，高阶恶魔的魔力正在和他体内原有的魔力相撞，身体也开始不受他的操控了。

他大吼着，蝠翼从腰侧破出，不断地挥舞着，他茫然地大叫，身体恍若要被撕碎了那样。

少年的嗓音重新让理智回到了他的脑海里。

他怔怔地抬起头，呼吸变得十分地焦灼，他的尾巴正在飞快地打着圈。

不能，不能解开铁链。

解开，放他自由。

两种情绪交杂在莫德安的脑海里，而后一股香甜的味道跃入了他的鼻腔。

白咎看着莫德安宛若失控的样子，右眼皮又开始飞快地跳动。

“你想离开吗？”恶魔的声音带上了娇媚，眼尾泛起诱惑的神色，他上扬的语气和以往都不一样，好像是变了一个人一样，白咎看着莫德安的脸，莫名觉得他和莉莉丝有点相像，特别是...他将莉莉丝送到旅馆的时候莉莉丝想要引诱他的时候。